第96节(2 / 2)

舒灵将帕子往她手里一塞,随即若无其事地转身对尉廷章说:“我有些乏了,驸马……”

尉廷章眼尖地看到了帕子上的一抹殷红,他装作不知地回道:“公主快去休息,廷章还有些事没处理完,就不打扰公主休息了。”

舒灵歉意地笑了笑,随后在银珠的搀扶下去了寝室。

等人一走,尉廷章脸上立刻若有所思起来。他先前还对刘忠误诊一事有所怀疑,但今时今日的情形却让他多了几分笃定,公主的病已经病入膏肓,刘御医只是运气不好罢了。

虽说正事没有办成,但这一点都没有妨碍他的好心情。等他脚步轻快地回到前院,一个玲珑娇俏的女子已经等在了书房。

“驸马爷一脸喜色,是有什么好事吗?”女子一手托腮,一手提着笔在纸上轻轻比画,不知不觉间,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跃然纸上。

尉廷章微微挑了眉,口中带着质问说:“婳儿这是画的何人?”

“反正不是你。”如婳微微撅起了嘴,没有听到她想听的,她才不会如他的愿。

尉廷章想到今日没有办成的事,当即缓了语气说:“婳儿莫要生气,方才我已经准备要说了,可那女人突然吐血,你说我还能开这个口吗?只能先缓几日了。”

如婳一听,立刻站了起来:“吐血,公主吐血了?那御医怎么说?”

尉廷章扯了扯嘴角,带点不屑地说:“她还想瞒着我呢,自然不会叫御医了。”

“她莫不是傻?”如婳摇了摇头,有些无法理解。

尉廷章一脸的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这瑞福公主就是傻子一个,不过这样也好,正合他的心意。

“我想了想,婳儿要不再等等,与其做我的妾室受人脸色,倒不如再忍耐些日子,那个女人撑死了还能活上一年半载,到时候你名正言顺地嫁与我,不更好吗?”

如婳微微蹙了蹙眉,她一时半刻都不想等待,在知道了尉廷章和公主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后,她已经丝毫不介怀是当妻还是做妾,反正最后尉廷章只会有她一个,那就足够了。可是现在说的话,很可能加重那位公主的病情,她又于心何忍呢?

“那就听你的,免得让你担上骂名,惹来皇帝的记恨。”

尉廷章见对方如此善解人意,立刻温柔地将人搂在了怀里,口中说道:“婳儿如此通情达理,能得此佳人,夫复何求?”

再说舒灵那边,她把驸马打发后,当着银珠的面把那张帕子给烧了。

“殿下这是何苦……”银珠不知帕子有假,她只看到上面一抹殷红,心里立刻有了不详的预感。

舒灵暗暗叹了一口气,但又不好明晃晃说出来,只得开口安慰道:“御医不是说了我的身体已经好些了吗,你不用担心,说不定过些日子本宫就能跑能跳了!”

银珠一听立刻红了眼睛,在她听来,这话完全是公主殿下在自欺欺人,她虽然不是大夫,但也听过咳血之症,只知道那是很糟糕的境地了,怕是神医也难救。

舒灵知道自己这会说再多也是枉然,索性就让对方误会去了。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尉廷章真的改变了初衷,不但没有再向她提纳妾的事,反而“好心”地要带她出去走动走动。

换做曾经的瑞福公主,一定是欢欣雀跃,恨不得立刻就动身,但只有舒灵自己知道,她这副身体遭不起那样的罪,可是驸马一片好意,她又怎么能不领情呢?

而且按照原本的剧情,应该还有一出好戏等着她。对于一颗棋子而言,最大的功用不外乎物尽其用,那就是尽可能地牵制和打击敌人,而此刻尉廷章最大的敌人除了小皇帝,就是顾斐钰!

第161章 不做垫脚石女配

“公主觉得这里如何?”尉廷章细心地将一个坐垫放在了座椅上, 这才扶着公主在窗户边坐下。

舒灵满脸含笑地点了点头:“有劳驸马了!”说着她顺着窗外传来的动静看了出去,外面是一大片湖泊,而她所在的就是建在湖边的聚贤楼。此刻从二楼向外远眺,入眼的除了湖边的翠绿,就是白茫茫一片水色,而近处有不少船只在湖上往来穿梭,看着好不热闹。

“好多船啊,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舒灵好奇地看向对面的驸马。

尉廷章是这里的常客,对外面的景致早就习以为常,他探头看了看,随后指着左侧那一片被树荫遮挡的地方,说:“那里搭着一个戏台子, 每逢双日就有伶人在那里登台唱戏,那些小船都是给湖上听曲儿的客人点戏或是打赏的。”

“哦, 这倒是有趣。”舒灵再次向外看去,只见树荫掩映处有好几艘装饰华丽的大船, 而那些小舟就是给大船上的贵人们跑腿的。

“公主若是有兴致……呃, 还是算了。”尉廷章话说一半又收了回来,他面露难色地看了眼舒灵, “公主千金之躯, 廷章怕湖上风大浪急,会让公主不适,若是公主喜欢听戏,改日请了人到府里也是一样的。”

舒灵一听立刻露出了惋惜之色, 事实上她对听戏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于还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配合着演戏。虽说这会已经入了夏,但别说是这微凉的初夏,就是到了酷暑的日子,这湖水的温度对她而言也是难以承受的。

原本的剧情里,她就是因为船只和别人相撞而落了水,后来差点丢了性命,只不过最后皇帝发落了罪魁顾斐钰,却也间接地遂了尉廷章的心意。

尉廷章见舒灵只顾着走神,忍不住握紧了手里的茶盏。过了片刻,他见对面的人依旧没有出声,只得作出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说:“公主是不开心吗?如果公主一定要去,也不是不行,廷章这就让人在船舱四周挡上幕帘,这样公主就不用担心吹到风了。”

舒灵听了这话,也就不再犹豫,当即点了点头说:“既然驸马盛情相邀,瑞福却之不恭,就去看看。”说着她站起身来,扶着银珠的手就要往外走。

尉廷章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才拿他来当借口,并没有计较那句话里的意思,他对旁边的冯三使了个眼色,随后跟着出了包厢的门。

…………

等舒灵到湖边的时候,船只已经准备好了。尉廷章当先上了船,而舒灵后脚就跟了上去。

“公主小心!”尉廷章本想回过身来扶一把,没想到人已经上来了,他摇了摇头露出了一脸宠溺的笑容。

舒灵瞬间被膈应到,一时间忘了掩饰脸上的神情。而一旁的银珠还以为她不舒服,立刻就劝道:“殿下不用勉强,要是受不了,还是改日再来?”

舒灵很快缓和了心中的不适,她摇摇头说:“不用,方才只是有些不适应,这会已经没事了。”说着她对驸马笑了笑,对方立刻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等进了船舱,只见里面准备得十分周到,桌椅都固定在了船板上,四周也围上了一层薄薄的幕帘,既能挡风,也不至于让舱里发闷,而桌上摆着一应水果点心,都是京中最时兴的。

“驸马真是个周全人。”舒灵笑着在左侧的椅子上坐下,她让银珠掀开一角幕帘,这样就能将对面的戏台子看个一清二楚了。

过了一会,船只离了岸边到了水中央,随着船体轻轻摇晃,舒灵忍不住起了一些恶心。她拿帕子掩了口鼻,借着上面的薄荷香才压下了胸口的那股难受劲。

好在这时她已经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声响,正是顾都督的手下们在吆喝着边喝酒边吹牛。

“哥几个刚才瞧见了没,驸马爷居然带着女人来看戏,这不是给长公主难堪嘛,你们说,要不要替长公主殿下教训教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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