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点点头立马去了,而若秋则一脸不安地说:“娘娘哪里不舒服吗, 要不奴婢扶您先躺会?”
舒灵没有接话, 只是用汤勺不停搅拌着里面的汤汁,那“叮当”的碰撞声,让若秋很快白了脸色。
不一会,李御医匆匆赶到。
舒灵拦住了他行礼的动作, 指了指汤碗说:“好好验一验。”
李御医愣了愣,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箱,将汤碗拿去了一旁检验。
而若秋见状立马跪倒在地:“娘娘,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这……”
“本宫可还什么都没说呢!”舒灵心里还是很失望的,这宫里经过她的整治,外人想要给她下毒根本无机可乘,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身边的人。
李御医很快给出了结果,这是一种让人慢慢虚弱的慢性毒物,可谓是杀人于无形,而它乃是宫中禁药。
“娘娘,奴婢不知道,奴婢没想到里面会被下了毒……”若秋想要给自己辩解,她目光闪烁,额头隐隐冒汗,身体也不停地打着颤。
舒灵叹了口气,她让李御医先退下,随后对着若秋说:“你要是觉得自己冤枉,那不如说说哪里冤枉,是别人煮了这汤,还是半途给人动了手脚?”
“奴婢……”若秋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只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却是黎燿走了进来。
“和她废话做什么,不肯说,自有让她开口的法子!”
舒灵看了眼瘫倒在地的若秋,对着黎燿说:“皇上的耳目还不少么?”
黎燿瞟了她一眼,在一旁坐了下来。
舒灵看向若秋,说:“本宫自认待你不薄,你若还有一些良知,就说出指使你的人,不然……”
“是、是……”若秋战战兢兢刚要开口,却突然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
十六上前一看,摇摇头说:“应当是事先服了毒药,已经没救了。”
舒灵怔了怔,叹了口气道:“葬了。”
“就这么算了?”黎燿不满。
“当然不是。”舒灵支着脑袋想了想,“这丫头是个实心眼的,我又从来没亏待她,若不是足够的利害关系,她何至于背叛我,所以……”
“你觉得有人威胁她?”
舒灵点点头:“我只是这么猜,能让一个人背信弃义的,除了名利就只有自身的弱点了。”
黎燿突然接口道:“那你的弱点是什么?”
舒灵睨了他一眼:“凭什么告诉你,好让你拿捏我?”说着她继续刚才的话题,“能让她畏惧的,我想了想只有那么几个人,你要闲得慌,不如帮我查一查,她的家人都如何了,我猜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黎燿爽快应下:“好,那你觉得会是谁?”
舒灵想了想,不甚肯定地说:“我当初一直觉得,是太后给我下了毒,但现在我隐隐有种直觉,太后只是替人背了锅。”
“你说什么?”黎燿顿时坐直了身子,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他也一直以为是太后动的手,所以一直耿耿于怀。
舒灵沉默了下来,有件事她一直都没提,当初她中的是两种毒,一种就是今日这慢性毒物,还有一种却是极寒之物,服用之后基本子嗣无望。那会她还在想,都要让她死了,何必再多此一举?但这会想想,人家那是老谋深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绝了她怀有子嗣的可能,换做常人的想法,再得宠也是枉然。
“其实……”她犹豫了一下,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黎燿一下黑了脸:“你当初为何不说?就那么不想要我的孩子?”
舒灵抿了抿嘴,无辜道:“就是说了也无药可解啊,当然,要是知道你这么在意,我肯定一早就说了。”说着她看向对方,话里意有所指。
黎燿难得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他怒视着舒灵,随即就要拂袖而去。
“还真说中了啊?”
话音刚落,黎燿已经返身走到了她的身边,只听他咬牙切齿地说:“你说错了,想离开我,除非我死!”说完这话,他转身就走,那速度仿佛脚下生风了一样,把宫人都给吓了一跳。
舒灵摸了摸耳朵,幽幽地叹了口气:“这脾气越来越糟糕了。”
皇帝很快查到了结果,若秋的家人在半月前就离开了云州城,邻居们以为他们搬走了,并没有在意,而后来就再没人见过他们。
舒灵知道后,让黎燿继续派人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不信几个大活人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而这一追查,还真查出了一点端倪,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事居然和威远侯府有关联!
…………
“人找到了?”舒灵见黎燿点头,刚要追问,就见他拿出了一叠纸张。
“你看看,”黎燿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舒灵,“那家人可没你想的那么凄惨!”
舒灵狐疑地接过,一看却是份供词,上面还有若秋父亲和兄长的手印。
原来,所谓的要挟不过是威远侯府和这家人共同导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要让若秋听话,而若秋的父兄甚至还得了不少好处,就等着风声过去好在京城安家置业。
“那丫头太傻了。”舒灵不由叹气。
黎燿嗤笑了一声,道:“还不是和你一样?”
舒灵懒怠和他争辩,想了想说:“我怎么觉得,威远侯并非真正的主谋呢?”
“这种事不用想,要知道,问我就好。”
“你查到了?”
黎燿点点头,再说话时面色变得有些沉重:“你绝不会想到,威远侯还有另一重身份,而这件事牵扯到的人,远不止一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