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灵咬了咬牙,强行把他送回了被窝,这才弯起嘴角开口道:“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回头就让人把我赐死好了,白绫还是鸩酒,您随意。”
黎燿怒视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舒灵揉了揉太阳穴,拿出了哄病人的十二分耐心,柔声细语地说:“皇上先消气,御医说了,伤在心口上,务必不能动气。这事是我疏忽,但御医说只有那个法子,我也没办法啊,总不能眼睁睁看你出事。”说到这她叹了口气,脸上现出些许无奈。
黎燿听了终于平息了几分怒气,不久竟是闭上眼睛睡着了。
舒灵哭笑不得,敢情叫她来就是为了发一通脾气么?她帮他掖了掖被子,就要起身离开。谁知刚刚站起,手就被人一把抓住,只听得黎燿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不许走!”
舒灵愣了愣,见他根本没醒,就要拉开他,可是对方握得死紧,除非她用蛮力,无奈之下,她只能坐在床边打起了瞌睡。
迷迷糊糊间,她做了一个噩梦,等她惊醒过来,就见黎燿正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皇上要吃点东西吗?”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腰,想到某人的杰作,不由恼怒了几分。
黎燿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半天没有说话。直到宫人端来早膳,舒灵洗漱过后自己吃了起来,他才咬牙开口道:“朕的呢?”
舒灵瞟了他一眼,放下筷子,将一碗清粥端给了他:“御医说了,伤口没有结痂以前,皇上只能用些清淡的。”
黎燿瞥了眼各色的小吃和点心,恼怒地说:“那你就陪着朕喝清粥。”
舒灵无所谓地撇了撇嘴,当即就让人把东西全部撤下。
见她如此爽快,黎燿反倒没了话说。
舒灵盯着他把粥喝了,这才说起正事:“皇上为何会受伤,难不成还有刺客?”
听到这话,黎燿顿了顿,却是根本没理会。
舒灵见他这样,也就不再追问,她拿出了那颗珠子,将昨夜发现的线索和他说了。
这时御医过来看诊,她就借机退了出去。
没多久,十六神色匆匆地回来,一见舒灵就说:“娘娘,奴婢有事禀报。”
舒灵让其他人都退下,随后就听十六小声道:“奴婢刚刚从废宫那边回来,一早巡视的宫人发现了那名宫女的尸体,刚刚有人认了出来,说是……说是太后那边的人。”
“太后?你确认过了?”舒灵第一反应就是不信,以太后的心性,还不至于想出那么复杂的局来。
十六点了点头:“奴婢打探过,那宫女确实是太后那里的,但她平日里很少在外走动,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她。”
“那太后知道吗?”
十六想了想说:“奴婢尚未打听到,但太后平日里只用亲近的几个人,其他宫人很少近前。”
舒灵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珠子,总觉得哪里不对。
…………
御医再次确认后,认为皇帝只要保证伤口恢复,就不会有大碍。
鉴于养心殿已经半废,皇帝暂时也不便上朝,就将舒灵的昭阳宫就变成了他日常办公及养伤之所,而舒灵这个正主则搬去了偏殿。
对皇帝来说,谁让他不痛快,他就能让谁不好过,舒灵首当其冲,皇帝记恨她当日袖手旁观,一直没给她好脸色,只不过当太皇太后派人来询问之时,他又轻飘飘一句话给挡了回去。
不仅如此,就在皇帝醒来的第二日,一道圣旨下到了太皇太后处,圣旨上命太皇太后即刻交出掌管后宫的凤印,理由就是她掌管不利以致于后宫混进了刺客。
太皇太后当然不服,可皇帝岂是和人讲理的,更别说黎燿那样的性子,传旨的公公还带着一队侍卫,看着气势汹汹,大有不给就抢的架势。
为免颜面尽失,太皇太后只得悻悻地交出了凤印,只是传旨的公公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让人闭了宫门,说是病了。
然而皇帝压根没理会,还是舒灵觉得不妥,派人通知了御医,让每日过去问诊。
而皇帝收了太皇太后的权,转手就把它丢到了舒灵手上,还说这是她应尽的职责。
“皇上就不怕我趁机下毒么?”
“你敢吗?”黎燿瞟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你有胆子大可以试一试。”
舒灵没接话,她拿着凤印把玩了一会,有些不解地说:“这东西就那么好么?”
“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那样蠢?”黎燿放下手里的折子,旧事重提道,“要不是你当初拒绝,这事压根不会发生!”
舒灵没法反驳这一点,可如果不是这样,她又如何知道宫里头藏了一只大老虎呢?或许等知道的时候,就真的什么都晚了。
“福祸相依,皇上别把事情说的太绝对了,何况这次的事情你也没吃亏啊,有什么好耿耿于怀的。”舒灵越说越不甘,明明不是她的错,这人却非要给她冠一顶大帽子,仿佛都是她害得一样。
黎燿被她理所当然的语气给气到了,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舒灵见状吓了一跳,担心真给气出给好歹来,忙缓了语气说:“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错了还不行?”
“哼!”黎燿冷哼了一声,闭上眼睛放下狠话说,“你给我等着!”
舒灵只觉得他莫名其妙,但也不好和一个病人较真,只得觑着空走了出去。
…………
不久,皇帝颁布了旨意,让舒灵全权负责打理后宫。
这事自然有人不服,但太皇太后的例子摆在前头,谁也不敢出言反对,只等着看舒灵的笑话。
舒灵可不会给她们机会,有了上次的教训,她第一件事就是清查后宫中所有的宫人。借着皇帝“遇刺”之事,她也算师出有名,凡是来历可疑又确实无法说清的,就直接交给皇帝的人去审问,而其余的人也重新造了名册,务必使得他们各司其职,不会乱了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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