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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静婉这一趟进宫,让庄明心着实气了一场。

不过她这人比较豁达,脾气来得快去得快,没两日也就抛之脑后了。

这期间慎刑司已查到了死者的身份,乃是尚衣局的一名名叫刘香儿的绣女。

这绣女人虽生的磕碜,但却有一双巧手,绣活十分出众,在尚衣局领的是一等匠人的月例。

刘香儿今年二十四岁,十四岁进宫,十六岁进尚衣局,二十岁开始领一等匠人月例。

她作为尚衣局一等匠人无甚打点上峰的必要,家又远在辽东来往不易,可花钱的地方不多。

这么些年下来,少说也能攒下百八十两银子。

然而慎刑司搜检了她的住处,犄角旮旯缝里都寻遍了,甚至还掘地三尺。

结果只寻到三个一两的银锞子,旁的不见踪影。

“故而我们曹公公断定这是一桩谋财害命的案子,一边继续叫人查找素日与刘香儿有往来之人,看可有身上带伤的;一边又叫人从银钱方面入手,看可有突然囊中宽裕的……

想来要不了几日,就能将人逮到了。”

慎刑司派来的小太监如是说道。

这慎刑司的掌印太监曹秋阳倒是个妙人儿,有关案子的进展,不去报与掌管凤印的张德妃跟卫贤妃,却打发人来报与自个,卖她一个好,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之所以如此说,乃是因为早起去永寿宫请安时,张德妃还向自个问起过案子的事儿,显然其并不知情。

她抿唇一笑,恭维道:“多亏你们曹公公领导有方,不然就凭本宫那半瓶子水的验尸本事,只怕猴年马月也无法水落石出。”

小太监能被派来,显是个机灵的,立时也恭维道:“娘娘过谦了,娘娘的本事可是有目共睹的,阖宫上下娘娘敢说第二,谁敢称第一?

我们曹公公说了,有了娘娘这样的指路明灯,往后宫里可就太平多了。”

其实曹公公原话是:“有婉嫔娘娘在,那些牛鬼蛇神的必不敢再草菅人命,宫里以后可就太平多了!你们一个个的也给杂家绷紧了皮,别去触婉嫔娘娘的霉头,要是不小心犯在她手里,杂家可没本事替你们脱罪。”

两边一通恭维,庄明心又叫琼芳给他抓了一把银锞子,这才把人打发走。

琼芳揪着空了一大半的钱袋子,发愁的皱紧了眉头。

“娘娘手也太松了,这才进宫没几日,就已花去恁多的银钱……

嫁妆虽丰厚,但往后日子还长着呢,这只出不进的,早晚有花光的时候,到时可该如何是好?”

崔乔也劝道:“琼芳姑娘说的是,奴婢也替娘娘捉急,再没见过比娘娘更大方的了,难怪外头那些人都乐意往钟粹宫跑,可比别处打赏丰厚多了。”

“横竖就那么些银钱,再节省也有花完的时候,很不必在这上面扣索。”庄明心很有些不以为意。

在她的理念里,钱不是省出来的而是赚出来的,节流不如开源。

故而前世她法医正职之外还撰写刑侦小说,赚了不少稿费,不但还清了房子的贷款,还多买了一套房子。

这会子也是一样,且不说这三万多两的嫁妆,十年八年的花不完。

就算花完也不打紧,水泥跟玻璃的配方她大概记得,高价卖给毓景帝,后半辈子应该就不愁了。

琼芳还要再劝,李连鹰快步走进来。

他高兴道:“娘娘,匠作监将您要的打蛋器送来了,他们人在门外候着呢,您且瞧瞧,若有不妥当的地儿,叫他们立时拿回去改了。”

因昨儿庄静婉提起廖太妃,庄明心倒是想起入宫前母亲裴二夫人嘱托她多关照关照其堂姐裴太妃的事儿来。

虽不知裴二夫人哪来的道理堂堂太妃还得要自个一个小小的嫔来关照,但好歹是自个的姨母,裴氏出身的尚衣局尚宫裴瑾也对自个颇费心,多去寿康宫走走也该当。

她初来乍到的,除了吃食,似乎也没甚拿得出手的礼物。

凉皮就罢了,老人家未必能吃辣,而不辣的凉皮没有灵魂,吃起来有甚趣味?

面包也不成,目前钟大、钱喜只会做外皮酥脆的法式面包,老人家牙齿未必遭得住。

于是她就打起来了蛋糕的主意。

烤个六寸左右的蛋糕胚,中间切开放入果酱,上头用奶油涂抹起来。

外头花坛子里剪一朵玫瑰簪上去,又体面又好看,还很好吃。

然而蛋糕做起来比面包费劲多了。

蛋清要充分打发,没有电动打蛋器,她只好画了张手工打蛋器的图纸送去匠作监,让他们用铁丝缠了两个出来。

手工打蛋器无甚技术含量,庄明心接过来看了几眼,点了点头,叫琼芳打赏。

琼芳脸拉的老长,不情不愿的拎着钱袋子出去了。

庄明心把打蛋器递回李连鹰,搭着崔乔的胳膊站起来,三人一块儿往后殿小厨房走去。

*

她给钟大、钱喜分别安排了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