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走到一旁的药柜前,打开其中一个抽屉,取出一只红檀木盒。
盒中放置着一套针具,有粗有细,有长有短。这套银针是傅尽欢特意叫人打造的,他在医术上有所涉猎,银针打造出来,就是为了练那套银针封穴封锁记忆的手法。
小环将盒子搁在石床旁边的桌子上,又取出一根蜡烛点燃。蜡烛一是为了照明,二是给银针消毒。
小环点完蜡烛,端来一盆清水,捧到傅尽欢跟前。
傅尽欢在水盆中净了水,用帕子抆干净手上的水珠,指尖拂过盒内的银针,取出一根尾指长的银针,将针尖放在烛火上炙烤。
他的动作慢条斯理的,称得上优雅,指尖拈着一抹寒光,叫人看着心头堆满寒意。
那被绑缚的女子见他取出银针,脸上露出惊惶之色,挣扎得更为厉害了。
小环不等傅尽欢吩咐,走上前,伸出双手,固定住女子的脑袋。
傅尽欢将银针烤了一会儿,行至女子的头部,修长的手指抚着她的头皮,找准了穴位,捻着银针,一点点将银针刺入穴位中。
大概是刺穴过于痛苦,那女子纵使被固定着,挣扎不了,也是拼了命地挣动着手脚。
不过才一针下去,她便瞳孔放大,脸色惨白,浑身出了一层冷汗,被堵住的喉间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傅尽欢恍若没有听见,面无表情地取出第二针。
第二针下去,女子挣扎的幅度小了许多,不知是习惯痛楚,还是没有力气挣扎了。
接着是第三针。
第三针入脑后,女子闭上眼睛,陷入了昏迷中。
傅尽欢重新净了手。
小环用手指探了探女子的鼻息,对傅尽欢道:“启禀大公子,还活着。”
傅尽欢用布巾一点一点拭去指尖的水珠,闻言,淡漠地看了那昏睡过去的女子一眼。女子面上如同覆着一层白霜,眉目间依稀残留着几分痛苦之色。
自始至终,他的眼神未曾有过一丝波动。
用银针刺入脑后的穴道,封住记忆的方法是傅尽欢从古书上看到的,银针封穴的手法要求极高,若是不小心,刺偏了穴位,轻则精神失常,重则一命呜呼。
小环方才表面镇定,实际内心捏了一把冷汗。女子虽然没有死去,但效果如何,还需等她醒来方知。
昨日从演武台回来后,傅尽欢命小环寻一个与温酒酒各方面都相近的女子,准备在她身上实施银针锁穴的手法。
他不确定银针锁穴的效果,事先找一个替身试验,是可以理解的。温酒酒毕竟不同于普通俘虏,她的纯阴体质是修炼无极神功的关键,容不得有一点闪失。
小环不知为何傅尽欢突然要做这样的试验,她大抵能猜得出来,这银针锁穴的手法,最终是要用在温酒酒身上的。
银针锁穴,可以封锁一个人的记忆,自打傅尽欢学了这套银针封穴的手法,一直没有用过。
温酒酒入岛这么久,从第一天到岛上,就是特殊的存在,其他俘虏都必须进的青雀堂,她一次也没有进过。
无论是傅尽欢还是傅司南,都对她很是纵容,前段时间傅司南还为她摔断了腿,昨日又在演武场上与傅尽欢起了争执。
小环估摸着,温酒酒有此一劫,多半是因昨日演武场上双生子那场争执而起。
傅尽欢原本带着鞭子,气势汹汹地去了温酒酒的住处,温酒酒却逢凶化吉,并未挨这顿鞭子,反而还得了学琴的机会。
只是从今日来看,温酒酒这劫并未躲过,等待她的是比挨一顿鞭笞更为可怕的惩罚。
温酒酒用过午膳,回了自己的春华院,准备好所需的物品,坐在窗前,一直等到天黑。
暮色逐渐沉了下来,离铁先生叛变的时间越来越接近,温酒酒在等一个人。
长廊上的灯笼都被点亮,小桐提着灯笼进屋:“姑娘,天色不早,该沐浴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