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酒知道自己将傅尽欢的注意力带的差不多了,她抱着双臂,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窗户。
傅尽欢刚将手搭上腰间的鞭子,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递给侍女一个眼神。
侍女是傅尽欢拨下来的,傅尽欢一个眼神,就知道他的意思。她走上前,将窗门合上。
没了那冷风,和斜飘进来的雨丝,温酒酒单薄的身体,慢慢地不抖了。
她似是刚想起什么,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捧到傅尽欢身前:“大公子刚从雨里走过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傅尽欢将手从鞭子的手柄上移开,广袖轻舒,接了她递过来的杯子。
“大公子请坐。”温酒酒狗腿地又拉开一张凳子。
傅尽欢在桌边坐下。
温酒酒走到他身边站着,低声问:“大公子,今日怎么不让酒酒去泡药浴?”
虽然知道傅尽欢可能早已看穿她的小伎俩,该作的戏还是要作的,戏演久了,久而久之,就假戏成真,不信也信了。
“从今往后都不必泡了。”傅尽欢的声音冷冷清清的。
温酒酒微微张开双唇,震惊中透出点小窃喜。
这个反应该是没错的,温酒酒本来就不喜欢泡那药浴,得知不用再泡折损寿数的药浴,自是惊讶又欢喜。
“谢谢大公子。”温酒酒高兴道。
傅尽欢抬起眼睛,瞧了她一眼,又听那屋外风声与雨声交织,偶尔雷声阵阵,想起温酒酒方才那番言论,不由问:“懂音律?”
温酒酒摇着脑袋:“不懂,都是自己瞎闹着玩的。”
“会用哪些乐器?”
“叶、叶子。”
傅尽欢一时无言。
“还有、还有杯子。”温酒酒指了指他手中的茶盏。
傅尽欢将茶盏搁回桌子上。
温酒酒将桌上的空杯子依次排开,排了五个,再拎起茶壶,一一往杯子里注水,每个杯子的注水量不一。注好了水,她从妆奁中取出一根簪子,用簪身敲击杯口,便有灵动的声音响起。
温酒酒解释:“幼时家贫,只够填饱肚子,学不起别的。”
原身和温酒酒一样,都是出身贫苦的家庭,温酒酒说的这番话也没错,傅尽欢手中有她详细的资料,该知道她没有编谎话。
“想学吗?”傅尽欢问。
温酒酒小心翼翼地点着脑袋。
“想学什么?”
“抚琴。”温酒酒迟疑了一瞬,答道。
傅尽欢起身:“过两日我叫人从岛外给你请一名琴师回来。”
大雨骤止,雨水浇灭了白日的燥热,空气里泛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夜色浓墨一般地泼了下来。
红尘渡和碧落海的灯次第熄灭,只剩下长廊挂着的灯笼,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温酒酒吹出一口气,熄灭了桌上的灯,回到床榻躺下。
傅尽欢一走,她就知道,今日这场大劫是熬过了。她得早点睡,明日是五月十七,双生子的生辰,在这一天,将有一件大事发生,她得养足了精力。
温酒酒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并不知道,今夜有个少年的梦里,满满都是她的影子。
傅司南看着面前妖精似的温酒酒。
月色从枝叶的缝隙间漏下,化作点点银光,点缀着她妖冶的眉眼。
“二公子。”妖精红唇轻启,伏在他怀中,眸眼清澈透亮,映出他的面容。
傅司南口干舌燥,一股奇怪的冲动引导着他,将温酒酒抵在树下,困在自己的怀中。
绯红的衣裳从她身上滑落,露出雪白的肩头,傅司南双目被艳色一灼,喉结不自觉地滚动着,浑身轰的一下,如着了火。
这团火灼得他心尖一片炙热。
他想对温酒酒做些什么,想将她一口吞下,却又不知从何做起,心里头憋着这股火,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傅司南就是在这烈火焚身的煎熬中醒过来的。
他睁开眼睛,从床上跳了下来,拎起桌上的茶壶,狂灌了自己半壶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