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2)

有了蛋白和蛋黄,总算将腹中饥饿缓解了些许。

伏魔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等傅尽欢发现傅司南不见,带着人出来,一寸寸搜索,再找到这里,也是要花费一番时间的。

温酒酒是真的怕蛇,她抓着傅司南的胳膊,贴紧了他的身体。蛙声和虫鸣透入洞口,不绝于耳,月色凉悠悠的,落在地面上。

春日白天暖和,晚上寒凉,况且山中本就清寒,一入夜后,寒气呼呼地往洞里灌,温酒酒不自觉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缩了缩。

为了撩拨傅司南,她选的都是薄款,今日穿的这套,更是薄薄一层,风一吹,衣袂飘飘,宛若登仙而去,美是极美,却无御寒作用,到了晚上,劣势就更为明显了。

傅司南身上暖烘烘的,温酒酒悄悄往他身上靠了靠,她本就是故意选的这套最为轻薄的裙子,天气越寒凉,越是遂她的意。

傅司南本在闭目养神,身边那人抖得越来越厉害,想要忽视都不可能。

温酒酒正抖个不停,突然,一件带着体温的袍子罩在她身上,瞬时遮去了不少寒意。

温酒酒心中大喜,面上不露声色,她揪住袍子的边缘,惊讶道:“二公子怎么把衣服给我了?二公子还受着伤,千万别着凉了。”

说着,脱下身上的外袍,往傅司南身上罩去。

傅司南握住她的手腕:“我练的是烈焰掌,这点寒气伤不到我。”

“那也不行,二公子是伤患,我怎能占二公子的便宜。”温酒酒挣脱他的手,将衣服披回他身上。

话音刚落,温酒酒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傅司南低低的笑声从头顶飘来,他抬手将衣服重新裹在温酒酒的身上,双臂锁住她,察觉到她的挣扎,他故作脸色一沉:“好了,这是命令,不许违抗。”

温酒酒裹着他的袍子,老老实实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她低声问:“二公子去过海外吗?”

“不曾。”

“二公子就没想过出海吗?”

“父亲说,时间到了,自会来接我和大哥离开。”顿了顿,他眉头一皱,语气骤冷,“你既已入了伏魔岛,就是伏魔岛的人,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大哥可不比我好说话,有些不该惦念的人,最好早点断得干干净净。”

温酒酒的底细,傅尽欢早已差人查得清清楚楚,包括她的那位青梅竹马的大师兄,就算傅尽欢不查,父亲那边也会调查。

温酒酒那些小秘密,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制成密信,现在还锁在傅尽欢书房的抽屉里。

穆云岚,她的那位青梅竹马的名字。

“我、我没有。”温酒酒矢口否认,声音里添上几分慌乱,心底蓦地沉了一沉,如压上了一块巨石。

看来,她想离开的心思,傅司南清清楚楚。

“我只是随口一问,我自知、自知从前种种,于我而言,都是痴心妄想,我万、万不敢再念。”

“知道就好。”傅司南见她慌得厉害,知晓自己敲打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傅尽欢曾说过,再漂亮的鸟儿,在关进牢笼之前,都曾在一望无际的碧空中翱翔,若要它们忘记天空,彻底断了念头,除非折断它们的双翅。

傅司南不喜欢傀儡和木头,他更喜欢鲜活的、会闹会笑的温酒酒,在傅尽欢提出,用银针封穴的手法,抹掉温酒酒从前在岛外的记忆后,他极力否决。

他知道,温酒酒还在惦记着孤岛外面的世界,惦念着她那位青梅竹马的大师兄。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走到这一步。

温酒酒的身体轻微地颤抖着。

傅司南敛了敛心神,问:“怎么了?”

“好像有点冷。”

山上本就比山下冷,况且傅司南今日穿的外袍也是薄薄一层,没什么御寒的作用,再加上傅司南的那句警告,温酒酒从心底漫出寒意,便愈发觉得这冷月更为清寒,幽夜更为冷寂。

那寒气一股股的,似刀子一般,往她的骨头缝里钻。

傅司南抬臂一把将温酒酒抱入怀中,温酒酒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迟疑道:“二公子,此举不妥。”

“有什么不妥,方才你摔下来,不也是这般抱着你,才没有叫你摔伤。”

“二公子与大公子约定,神功先成者得酒酒,如今结果未出,二公子这般搂着酒酒,待会儿大公子寻来,见你我衣衫不整抱在一起,必定生出误会。”

“若是我先修到神功第十八重,你将来是我的,我抱一抱,是天经地义;若是大哥先修成了,你成了大哥的人,我只是抱一抱,大哥也不会生气的。从小到大,我们兄弟二人,都是这般,哪怕只是一个果子,也是一人一口,不分彼此。”

温酒酒:“……”

温酒酒觉得三观要裂开了,怪不得原书里的酒酒,得知自己成了兄弟二人共食的“果子”,羞恼到决绝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决定拯救一下反派的三观。

“二公子,这世上不是所有东西都可以分享的,二公子可以和大公子分享财富、秘籍、美食,但有一样东西,若二公子拥有了,哪怕与大公子感情再亲厚,也不会舍得分享。”

傅司南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我可以把性命交托给大哥,没什么不可以和大哥分享,难道这世上还有比性命更珍贵的东西?”

“当然有。”

“那是什么?”傅司南好奇。

温酒酒仰起头来,眼底映着洞口透进来的一缕月色。那一瞬间,她的眼睛好似变成了一汪澄澈的湖泊,琉璃般的月色漂浮其中。

平静的湖泊深处藏着漩涡,要将傅司南的灵魂卷入其中。

温酒酒跪坐在傅司南身前,用这双泛着盈盈水光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傅司南,身体前倾,一点点靠近他。

蛙声虫鸣好像都远去了,只余月色静静流淌,映着她近在咫尺的粉白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