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如春最喜欢听戏了,现在有现实版的三角戏摆在眼前,她自然不肯放过了。
“反正常如春已经走了,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
宋班主摸摸下巴,嘿嘿一笑道:“说起来啊,这个罗先生的确是十分有才华的人,他精通韵律,又懂谱曲,只是他的性子跟小白玉兰差不多,所以在京城里不怎么受人待见。”
“啧啧,不受人待见也就罢了,偏偏他有才华,竟然进了常如春的眼了。哎,说起来也是一段孽缘,小白玉兰和常如春都喜欢罗先生。”
后边的事情,林媛基本也就猜出来了,后来常如春因爱生恨,仗着自己是戏班子的台柱子,怂恿宋班主将小白玉兰给开了。紧接着,罗先生也跟着离开了。
常如春本以为小白玉兰走了,自己就能跟罗先生双宿双栖了,却不想最后鸡飞蛋打,好不气恼。
“如此看来,罗先生还是喜欢自己师妹的啊!”
严如春一语中的,林媛也这样认为。
宋班主更是欣慰点头,仿佛罗先生已经是他的女婿一般:“可不是吗?当初那个常如春威胁我让我把小白玉兰送走,我心里那个恨啊!可是为了整个戏班子的生计,我也只能这样做。唉,只是没想到,这个姓常的竟然是个白眼狼,到最后还是抛弃了整个戏班子,自己一个人跑了!”
每次说起常如春来,宋班主都跟吃了炸药包似的气得不行。不过他气归气,更多的却是悔恨,如果当初能够早一些认清楚这女人的真面目,戏班子也不会面临今日的惨状了。
当然,他也就不会遇到林媛和严如春了。
总之一句话,是祸是福,谁又说得清呢?
林毅动作很快,不消一会儿便把罗先生接来了。
正如宋班主所说,这个罗先生跟白玉兰果然是一个“德行”,两人并排站在眼前,俨然就是两大块儿冰坨子啊!
严如春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使劲儿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林媛也忍不住好笑地看着两人,戏谑道:“我说你俩,是亲兄妹吧?难不成是从冰雪世界来的?就不能笑一笑?”
罗先生和白玉兰双双一怔,在看到林媛脸上的笑意时不禁也羞赧了起来。
其实这两人并不是这样孤冷的,只是在不认识的人面前伪装自己罢了。
看来想要让这两人放开,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林媛摇摇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直接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戏目拿了出来。
“三天时间,能做到吗?”
她拿出来的是《西游记》中的有名曲目“三打白骨精”,其实这个故事很简单,若是真的排戏的话,恐怕连半个时辰都没有。
罗先生接过那戏目来翻了翻,神色有几分了然:“逸茗轩最出色的故事,在下听过的。不用三天,后日便能做出来。”
后天?
这么快?
林媛挑了挑眉,甚是期待。
都说慢工出细活,但是这次,林媛不得不说,快工也能出细活。
罗先生送来的谱子十分好,不仅是谱子好,就连唱词和动作设计也都完美无瑕。
林媛忍不住赞了一声,罗先生和白玉兰脸上都是高兴自豪的神色,看来,这份谱子应该是两人一起合作完成的了。
毕竟动作设计可不是一个乐师能够做出来的。
《西游记》和《红楼梦》的故事多的很,林媛不愁以后没有戏可唱。这出三打白骨精就作为先锋为畅音阁打出名堂好了。
“你只管好好练习唱腔,我敢打包票,绝对能让你成为比常如春更名动京城的旦角!”
这个承诺之前宋班主也跟白玉兰提过,一开始她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但是现在,看到了这出戏,白玉兰自己也相信,畅音阁绝对能够名列京城前三,而她,也肯定比常如春更出色。
要说最高兴的自然就是宋班主了,原本因为台柱子离开而差点解散的戏班子,现在不仅没有解散,反而还有东山再起甚至更胜一筹的机会。
宋班主整日里嘿嘿地笑着,就连做梦也能梦到畅音阁出名之后,常如春后悔莫及,跪在他脚边痛哭流涕想要再次回来的场景。
当然,他就算是做梦也没有把常如春留下,那么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也就是二皇子那个不长眼的才稀罕!
畅音阁的装修工作还在继续,罗先生则带着戏班子的乐师们练习着新的谱子,当然,像其它一些大众戏目,他们也是会演的,所以乐师们的任务还是很繁重的。
而未来的台柱子白玉兰则每日沉浸于对新戏的排练当中,无暇他顾。
为了防止常如春的事情再次发生,这次,宋班主学聪明了,他可以将白玉兰捧为台柱子,却不能将所有的宝都押在她的身上,所以他又寻了两个功底还算不错的旦角回来,只不过这两人唱的都是大众戏,真正的资源还是留给了白玉兰。
白玉兰是吃过这样的亏的,知道被人打压对于新人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而且相比于常如春,白玉兰的心思更加通透,只有畅音阁好了,她这个台柱子才会水涨船高。
所以平日里,她也经常指点那两个小旦角的功夫,大家都亲切地叫她玉兰姐姐。
林媛对白玉兰的为人十分欣赏,琢磨着等她演过头一场戏之后,就给她打造舆论气势,将她的好性子和好为人宣扬出去。
有常如春这个反面教材存在,白玉兰的德艺双馨,绝对能够得到京城所有人的欣赏和喜欢。
畅音阁的事有严如春盯着,林媛没有什么事要忙活,不是琢磨新菜谱,就是指点小河的厨艺。
也许是因为陈氏的缘故,最近小河十分勤快,上进的很,每天在厨房里忙活完以后,还会多拿出一个时辰来练习刀功。
不仅如此,每天晚上,她还会自己琢磨着新菜式。
这丫头在厨艺上面有天赋,竟然也想出来了几个不错的菜谱,林媛对此又是欣慰又是担忧。
欣慰于自己徒弟的成就定会高于自己,而担忧的,则是陈氏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