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口气还未完全吐出,她的心便再次提了起来。
茗夫人抬手时的动作,有些僵硬。
怎么回事?难道,伤痕不在脸上,而是在身上?
前几次倒是也见过茗夫人受伤,但是基本都是在脸上,听小环说,茗夫人的丈夫最多也只是动手扇扇她的巴掌而已。
但是这次若是伤在了身上,情况就更严重了。
知道问茗夫人也不会问出什么,林媛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让水仙将小环单独叫了过来。
一见到林媛,小环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泪俱下:“郡主,求求您救救我家夫人吧,我家夫人被老爷打了,都是那个小贱人,仗着自己有孕就来找夫人的茬儿。老爷非但不帮夫人说话,还偏信那小贱人的谎话打了夫人。呜呜,郡主,我家夫人这次受伤实在是太严重了,求求您救救她吧!”
小环一股脑地将话说了一通,可是林媛却听得云里雾里的。
小贱人?应该就是那个男人的小妾了,难道小妾有了身孕就可以随意跟主母对抗了?这个男人也实在是太可恶了!
林媛猜得不错,那个小贱人正是茗夫人的丈夫弄回来的小妾,只不过这个小妾身份不一般,是茗夫人的丈夫外出逛青楼时赎出来的一个青楼女子。
沦落到青楼的女子定然不一般,也难怪她会仗着自己有孕去主母跟前儿挑事儿了。
不过多少也要怪茗夫人自己性子太过软弱,若是京中的那些当家主母们,别说容许小妾过来跟前儿闹事了,就是有孕都给你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掉了。
听完小环的哭诉,林媛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
她示意水仙将小环扶起来,有些无奈地说道:“小环,不是我不肯帮你家夫人,只是这事你应该也知道,你夫人都没有来找我帮忙,我一个外人总不好贸然说什么做什么的。毕竟,那也是他们的家事啊。”
林媛这话说得在理,人家当事人还没有说什么呢,她一个外人怎么好意思插手管人家房中之事?
这个道理小环也懂,所以才会一面请求林媛的帮助,一面费心费力地劝茗夫人主动寻求帮助。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林媛这边很好解决,茗夫人那里却是怎么劝都劝不动。
“郡主说的是,奴婢也经常劝说夫人的。只是,只是夫人说自己刚来逸茗轩不久,不好跟郡主您提出额外的要求,怕给您添麻烦。”
林媛一愣,其实她一开始猜测茗夫人之所以不来找自己帮忙完全是秉承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只是没有想到,原来茗夫人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的确,哪个东家愿意天天围绕着下属的家事打转儿?
林媛想了想,将自己之前帮银杏处理家事的一些事告诉了小环,让她找机会将这些事透露给茗夫人。
小环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当即就明白了林媛的用意,千恩万谢地出去了。
望着小环的背影,再看看茗夫人微微僵硬的手臂,林媛默默摇摇头,希望茗夫人能够想明白尽快来找自己。
只不过,林媛等到的不是茗夫人的求助,而是一个噩耗。
三天后,逸茗轩开门好久了,茗夫人和小环都没有露面,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茗夫人作为逸茗轩的掌柜,向来都是第一个来到店里的,像今日这样晚了还没有任何消息的情况绝对不正常。
就连逸茗轩的其她小姑娘们都觉察到不对劲了,林媛闻讯从洞天赶来的时候就听到小姑娘们私下里议论着。
什么茗夫人这几天总是愁眉不展啦,什么小环总是一个人偷偷地哭啦,此时都被几个小姑娘一一扒了出来。
而最后大家得出的结论就是,茗夫人一定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今日没有来逸茗轩,或许就是身遇不测了。
对这个结论,林媛虽觉得夸张,却也担忧起来,遇到不测倒是不至于,但是怕的就是茗夫人被打得很严重。
若是一般情伤,至少茗夫人也会派小环过来说一声的。而现在连小环都没有露面,显然就是茗夫人伤得很严重,她不得不服侍左右。
林媛忧心如焚,想要派人去茗夫人家中问一问,可是直到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茗夫人的家具体在什么位置。
夏征倒是知道,之前他还派人帮她调查过茗夫人的底细的,肯定会知道茗夫人的住处。
但是他今日进宫去找三皇子赵弘德了,想要找他也不容易。
早知又今日的烦恼,当初她就应该多嘴问上一句茗夫人的住处的。
世上没有后悔药,林媛无奈地摇摇头,只好将希望寄托在逸茗轩其他姑娘身上了。
只是同样让她失望了,这些姑娘们都不知道茗夫人的住处。
大叶搓了搓手,道:“我倒是问过小环,就知道是在城外一个庄子里,具体哪里,就不知道了。”
至于其他人,是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了。
难道真的要等到夏征从宫里出来吗?
正要打发人去宫门口等夏征,逸茗轩门口便响起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
“呦,这就是逸茗轩啊,我看也不怎么样啊!”
林媛正忧心如焚的时候,乍一听到旁人说这种风凉话,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了起来。
茗夫人和小环都不在,也没有旁人能够出面处理此事,水仙和银杏互望了一眼便一同走了过去。
来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一身服饰不算多么地华丽,但是布料绝对不俗,至少跟逸茗轩姑娘们身上的衣裳可以相提并论了。
见水仙和银杏上前来询问,这老男人先是有些倨傲地打量了两人一眼,才问道:“听说我家夫人在你们茶楼做掌柜?”
这话一出口,众人便知晓了此人的身份了,原来是茗夫人府上的人来了。
水仙和银杏知道林媛正在为茗夫人的事忧心,立即点头说是。
那老男人自称钟实,是茗夫人夫家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