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姐妹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配合默契,林媛懒懒地抬了抬眼皮,笑道:“姚小姐过誉了,我这手艺可是比不上御厨的,我的厨艺可是差得很的,是公主太过喜欢我,才会这样说安慰我的。”
明明是贬低自己的话,偏偏让大家听来,特别地嫉妒。
特别是苏秋语,隐忍地几乎要把自己手里的筷子给坳坏了。
姚含嬿嘴角抽了抽,给姚芷兰使了个眼色。姚芷兰会意,立即又道:“公主说好,肯定是极好的,林小姐,今日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也是缘分,就劳烦你为大家做一道菜,如何?不然,也枉费了你掌管的那间酒楼了。”
顿了顿,忽的想起什么来似的,她又道:“林小姐这样推脱,莫非,你手下那几间酒楼的生意都是虚的?”
一旁自顾自吃饭的严如春突然动了动耳朵,抬眼看了姚芷兰一眼。
林媛对这个姚芷兰的愚蠢已经佩服地五体投地了,被人家当了枪使不可怕,可怕地是做了枪却不自知,而最可怕的则是当了枪却不能把对方戳烂,却先把自己给赔了进去。
暗暗摇头,林媛道:“姚小姐真是多虑了,我的确在驻马镇掌管了几间酒楼,不过,好像这跟我的厨艺没有什么关系吧?再说了,贵府这么多厨子,难道还缺一个小姑娘吗?这要是传了出去,好像,有点儿……”
后边的话没有说,但是凭着姚含嬿的聪明也是能想到了,若是今日林媛的厨艺不怎么样也就罢了,若是她真的做出了一道让在座所有人都满意称赞的菜肴,那他们姚府的厨子可就丢大人了!京城中姚大学士府上的厨子还不如一个乡下来的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真真是笑掉大牙了!
想通了这一点,姚含嬿也歇了让林媛展示厨艺的心思了,可是当她准备制止姚芷兰再开口刁难时,忽的就想起了暗示她做此事的苏秋语。
一道精芒投向苏秋语,姚含嬿看到她正在若无其事地埋头吃饭,好像这边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似的。
姚含嬿更加确信了心中的猜想,她果然是想看自己跟林媛鹬蚌相争,她好从中得利。
厉害啊!姚含嬿嘴角含笑,不动声色地看了苏秋语一眼,心中对自己今日的莽撞有几分懊悔。
姚芷兰还在居心不良地“劝着”林媛下厨。
一直默不作声的严如春终于憋不住了,抬头挑眉,打断了她:“姚二小姐莫非是觉得自己家里的厨子做饭不好吃?既然如此,那就把你家的厨子通通轰走。我可听说了,去年的时候宫中御膳房又有一批年老的御厨被送出了宫。只要是出了宫的御厨都可以不用再受到宫规约束,都可以随意地找地方做事了。姚二小姐若是想吃御膳,可以找御厨啊!”
顿了顿,严如春翻了个白眼儿,哼道:“还说什么家中开酒楼就要会做菜的话,姚二小姐莫非是在说我?我家也开了酒楼啊,而且生意还好的很,可是,我可不会做什么劳什子的菜!就是会,也是将来给我的夫君,我的孩子,我的公婆做的,才不会给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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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 表演(一更)
严如春这话说得真是不客气,立即就把姚芷兰的脸给说红了,她喏嚅了几下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旁低头吃饭的许慕晴也笑嘻嘻地抬起头来,补充道:“严小姐说得对,家中开了酒楼自己就得会做菜吗?我爹爹是兵部侍郎,可是,我也不会带兵打仗啊!”
看了一眼许慕晴身上的肥肉,严如春唇角一勾:“许胖子,你不用自怨自艾了,就算你不会带兵打仗,但是只要你这身肥肉往战场上一扔,肯定能压倒好几个敌兵!建功立业指日可待啊!哈哈!”
许慕晴啃着一只螃蟹腿儿,小嘴儿吧唧吧唧动了两下,哼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反正她每次跟严如春斗嘴从来没有赢过,索性就不说了。
见她不跟自己斗嘴了,严如春扫兴地撇撇嘴,扭回头去接着数落姚芷兰了:“姚二小姐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吗?哎,其实呢,何必说什么酒楼啊兵部的,只看苏小姐和姚小姐不就行了?”
苏秋语抬起了头,姚含嬿和姚芷兰也看向了严如春,总觉得她微勾的唇角不像是能说出好话来的样子。
林媛也十分感兴趣地看向严如春,今日跟她相处,她才觉得之前光听田惠的一面之词实在是太片面了。
只见严如春轻嘲一声,笑道:“苏小姐父亲苏丞相,文韬武略足智多谋。可是苏小姐呢,啧啧,不是我严如春看不起你,反正苏小姐这谋略可是比不上其父的。”
苏秋语嘴角抽了抽,应下也不是,反驳也不是,总不能跟人说她比她父亲还要厉害吧!
对于苏秋语这有苦不能言的模样,林媛十分开心。
严如春更是舒坦,看向姚含嬿两姐妹,笑道:“还有姚小姐,姚大学士可是咱们大雍最厉害的学者,真可谓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了。可是……”
严如春眼角微扬,看看姚含嬿又看看姚芷兰,那眼神明显地不一样,看得姚含嬿神色一变。
只听她又道:“可是,姚大学士的几位子女里边,就只有姚大小姐这一位大才女,其他几位,可都只是平庸之辈了。”
说完,还十分惋惜地摇了摇头,好像真的是为姚大学士子嗣的不堪而可惜。
不过,也只有当事人才明白她话里的真正意思。
姚芷兰看看严如春,又看看姐姐,虽然她隐约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可是以她的智商,恐怕还真是想不透哪里不对劲儿。
“我自然是比不上我姐姐的,爹爹也说了,我们兄弟姐妹几人里边,最像他的就只有姐姐而已。”姚芷兰眨着眼睛,显得十分无辜。
可是在林媛看来,她这双无辜天真的眼睛里面,全都是愚钝。
严如春啧啧两声,不知是在叹息还是在可怜,道:“姚二小姐这话说得有道理。不过嘛,姚大学士生了三子二女,可是只有一个女儿最是肖他,别的孩子都不肖。看来,真正厉害的不是姚大学士,而是姚夫人了。啧啧,姚夫人当初生了姚大小姐之后便不再生孩子,还真是错了,她啊,应该再给姚大学士多生几个孩子,特别是儿子。”
“严小姐!”姚含嬿已经隐忍很久了,此时听到严如春越说越离谱,终究是没有把持好自己的情绪,沉声提醒了一句。
在大家面前出现的姚含嬿,从来都是清冷寡淡的,别说是生气了,就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可是今天,却破天荒地黑了脸,可见她是真的生气了。
严如春是什么人,别忘了她可有个在宫中呼风唤雨的姑母柳妃,还有个盛气凌人的表哥赵弘盛,她自己更是性子不羁,只要是看不顺眼的人和事都会开口说上两句。不然,在京城这些年,也不会跟苏秋语势如水火,更不会明着呛姚含嬿了。
只听她哎呦一声,挑眉道:“瞧我这记性,总是记差了。姚夫人最是贤良淑德,她跟姚大学士的女儿自然不是那起子小妾们能比得了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姚小姐?”
姚含嬿手指死死抠着手中的帕子,这已经是她今日抠坏的第二块儿帕子了。
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头,参加宴会的小姐们全都十分识相地低下头去默不作声了。
林媛动了动嘴角,随意地摩挲着手里的酒杯。怪不得田惠跟她说姚府内里的水很深,原来都是这个姚夫人搞得。堂堂大学士的庶出子女个个都是草包,只有正室所出的姚含嬿独具匠心,堪称京城第一才女,若说不是姚夫人捣的鬼谁会信?
只是,这并不是自家的事,谁会掺和?
也就这严如春,今日好巧不巧地被姚芷兰给惹怒了,将这一番话说出来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