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新人和和美美,早生贵子。”
媒婆又说了一句吉祥话,便招呼着一起来的姑娘们关门出去了。
待屋里只剩下一对新人时,孟良冬的手终于忍不住上前拉住了莫三娘的手,轻声唤道:“三娘……”
莫三娘抬头嗔了他一眼,含羞带怯:“傻瓜,应该改口了。”
孟良冬一愣,随即真的傻笑了一下,自嘲道:“瞧我,都乐糊涂了。”
说完,孟良冬深情地执起莫三娘的手放到了自己胸口,用此生最温柔最认真的声音说道:“娘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为夫定然不会辜负娘子的情谊。”
听着这简单却又浓情蜜意的情话,莫三娘鼻子不禁一酸,流下了幸福的泪。
孟良冬抬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珠儿,心思一动,俯身。
就在两人即将吻到一起时,一声异常响亮的吱嘎声响突然爆出来,惊得两人一个哆嗦,猛然转头。
“谁?”
孟良冬莫三娘齐齐叫出了声。
还不等两人声音落下,墙角处的立柜,突然被从里边猛然打开!
一个人踉踉跄跄地从里边滚了出来。
“哎呦!你想摔死我啊!”六子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朝着立柜里边不满地抗议着。
待看到新床上僵坐着的两位新人时,六子呵呵一笑,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裳,一边若无其事地往门口走:“咦?我不是在外边喝酒吗?怎么到这儿来了?你们继续,继续哈,别客气。”
六子口中连连说着“继续”,在走到门口时脚底抹油立即开溜。
孟良冬莫三娘面面相觑,这到底是怎么了?
还未等二人开口,只见立柜里突然又跳出来一个人影,这次是亮子。
亮子嘿嘿一笑,挠着头,追着六子的脚步就逃走了:“六哥,等我会儿啊!”
更让人惊讶的是,亮子却不是立柜里最后一个人,只见小旺举拳假咳着走了出来。跟六子亮子不同的是,小旺就好像真的没有看到孟良冬二人似的,踱着步子就往外走。
只是刚走了一步,就见他再次转回了身,三两步走到新床旁边,弯腰,伸手。
莫三娘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孟良冬更是惊得一把护住了新娘子,怎么回事,难道小旺不打算走了吗?
正想着,二人就听到床底下传来一阵重重的打鼾声,那声音突然爆出来还真是吓得两人不轻。
小旺一边使劲儿往外拖,一边恨恨地抱怨着:“大牛啊大牛,你真是头牛!才等了这么会儿就睡着了,真是!六子亮子,你们也不说过来帮帮我,哎呦好重啊!”
原来床底下还有人!
孟良冬莫三娘呆呆地看着小旺死命地把怎么也叫不醒的大牛拖出了房间,而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是被吓傻了。
“相,相公,还有人吗?”莫三娘揉着心口,只觉得今日的洞房足够她回想一辈子了。
“应该,没了吧?”话虽然如此,但是显然他也是不放心的。
孟良冬咽了口口水,站起身来走到立柜边,小心翼翼地探头进去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就连抽屉都打开看了看,生怕等下两人亲热时再从里边跑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来。
“还有那个柜子!”莫三娘检查完床下后,指着自己从娘家带来的一只柜子让孟良冬检查。
检查完了衣柜,孟良冬又把整个房间里里外外检查了不下三遍才放下心来,就连门后边那个洗脸盆都被他拿起来端详了半天。
被六子这几人这么一闹腾,两人可是累坏了,坐在床沿上喘粗气。
坐着坐着,莫三娘突然噗嗤一乐,笑道:“这几个家伙,难道没有听说过什么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等他们成亲的时候,看我怎么整他们!”
孟良冬也被逗乐了,只是在转头看到身边人笑得花枝乱颤的俏模样时,心神微微一荡,手也不老实起来……
孟良冬和莫三娘的亲事一过,福满楼和稻花香的生意还要继续下去。
这日,还不到吃饭点儿,福满楼就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刘掌柜在柜台前算着账,耳朵一动就听到一个嚣张到极致的声音传来。
“掌柜的!好酒好菜通通给爷送上来!爷有的是银子!”
刘掌柜眉头下意识一蹙,抬头就看到那位自称“爷”的大爷摇着晃着地进门坐在了位置最好的地方。
“掌柜的?”跑堂的小伙计应该也是看出了这位爷不咋好伺候,纷纷来到刘掌柜身边听指示。
刘掌柜做生意这么多年,什么人没有见过,这位“大爷”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这位“大爷”实在是不怎么大啊!
虽然他刻意穿了一件绛紫色的长袍,还故意在嘴巴上贴了两撇小胡子,可是这易容的技术实在是蹩脚,那胡子更是摇摇晃晃地在鼻子底下招摇,偏偏不论他怎么动嘴巴,这小胡子总是要掉不掉的样子,看得人实在是心里痒痒的很,恨不得上前一把给他扯了那挠心挠肺的东西!
明明是个年轻人,却要故意把自己装扮地这么老,肯定有问题!
刘掌柜心里一阵嘀咕,不过面上却是客气热情的。
“这位爷,您想要点什么菜?我们福满楼可是这方圆十里最好的酒楼了,有四喜临门,牡丹花开,水煮鱼……”
“停!”不等刘掌柜说完,“大爷”已经扬手一摆打断了他,“爷说了,最好的酒最好的菜,给爷上!别心疼银子,爷有的是银子!”
说着,他果然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百两的银票拍在了桌子上。
刘掌柜呵呵一笑,现在已经确定了这位大爷就是个二世祖嘛,仗着家里有银子出来胡吃海喝的。
这么一想,刘掌柜连声应着,吩咐小伙计上福满楼的招牌菜了。反正是个有钱的主儿,那就照着他的要求上吧,这种有钱的纨绔子弟就该让他们好好体会一把破财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