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她腌好的醉泥螺,从获得渔场的那天起,她腌制醉泥螺的习惯就没断过。有的时候犯懒,就煮一锅白粥,配上一碟醉泥螺就把晚饭打发过去了。
傅白舟从她起身去冰箱,就很好奇地关注她手里抱着的罐子里装得是什么,直到林鸢将盘子摆上桌,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浅盘里的小鹅卵石,斟酌着问:“这是什么?”
“醉泥螺。”
看他仍一脸不解的表情,林鸢挑眉:“你不会没吃过醉泥螺吧?”
傅白舟是知道有泥螺这种生物的,他逛海鲜市场的时候偶尔会看到,知道是周边沿海城市特有的一种螺类。
既然是螺嘛,做法也大同小异,清蒸水煮爆炒烧汤,就是没听说过还能像腌咸菜一样泡在罐子里这种吃法。
“我知道泥螺,但是没见过这种做法……”傅白舟如实道。
林鸢了然:“你还是来a市的时间太短了,对我们这边饮食习惯了解不深!”
想想也就通了,醉泥螺是泥螺最传统的吃法,小老百姓们的钟爱,而作为米其林三星餐厅的主厨整日和高档食材打交道,天天海参鲍鱼龙虾的,哪里知道吃醉泥螺的乐趣!
林鸢把浅盘往他面前推了推:“要不要尝尝?这东西蛮好吃的,就是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身为主厨就要有敢于吃螃蟹的精神,有时候为了辨认食材的新鲜,别说是生的螺类了,更离奇的东西他都尝试过。
傅白舟没有犹豫,伸出筷子,夹了一小颗,纳入口中。
然而入口的滋味,那从未有过的奇妙口感,把见过了大风大浪、吃遍了山珍海味的主厨彻底惊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鸢泪目:炸酱面怎么会这么好吃!
傅主厨捂唇:醉泥螺怎么会这么好吃!
第27章 各有收获
傅白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口中的味道, 酒糟的醇厚, 桂皮的清香,全腌制进了螺肉里。因为在冰箱里冰过, 更加的清凉爽口, 丝滑软弹。
虽然被长时间的腌制,但是口感并不太咸, 反而是泥螺本身的鲜味更浓些,可做下酒的小菜吃, 也可以当做零嘴吃。
傅白舟感觉仿佛有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在朝他缓缓打开, 原来海鲜还能这么吃!
林鸢默默看到那盘准备自己就着面条吃的醉泥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减少,她只夹到了四五颗, 一盘子就这么没了。
林鸢只得起身又倒了一盘。
她吃泥螺吃嗨了的时候,会直接用手抓着吃, 而傅白舟始终是用筷子,吃得慢条斯理,虽然他面前的泥螺壳已经堆成小山了,还要保持着优雅地风度。
在第三盘泥螺见底后,主厨才隐有停下来的趋势。
林鸢放下筷子道:“你这么爱吃醉泥螺的话, 我冰箱里还有腌好的两大罐, 走的时候你拿回家吧。”
“可以吗?”傅白舟的眼眸蓦地亮了。
“有什么不可以,醉泥螺很好做,又不是多么珍贵的东西。”
他之前请她吃百万黄唇鱼的鱼肚, 眼皮都未眨一下,她回送他两罐子泥螺还不是小意思。
傅白舟如同小孩子收到心爱的礼物,林鸢仿佛能看到他身后有无形的尾巴在摇:“那我就不客气了。”
林鸢忍不住莞尔。
面对猝不及防的灿然笑容,傅白舟一怔,目光不可避免地被吸引。
热乎乎的炸酱面下肚,她的嘴唇红红的,像染了一层胭脂。为了吃饭方面,她将原本披散的头发扎成马尾束在脑后,露出线条温润的脸庞轮廓,像白白粉粉的水蜜桃。
好像比醉泥螺要诱人好吃……
傅白舟不知道为什么会拿她和醉泥螺比较,可能醉泥螺是他之前二十五年的人生里从未品尝过的味道,满足了他的口舌之欲,而她也是他二十五年人生里未遇到过的人,以及……另一种观感上的欲望。
想起刚刚在节目上的互动,似乎是她离他最近的一次。作为一个在英国长大,但从小被中国传统文化熏陶的异乡人,在主持人说出要喂饭给她吃的福利时,他小小的脸红了,然而在看到林鸢比他还要夸张的反应时,想要逗弄她的心思反而盖过了他的紧张。
吃过他做得饭的人数不胜数,但他亲手喂一个人吃饭还是头一次,这感觉只能用奇妙来形容。
当看到她为了早点结束,嚼了两口就往下咽,差一点呛到的时候,他使劲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傅白舟承认她是那种会让人第一眼惊艳,惊艳过后又会越看越耐看的女孩,这点跟醉泥螺很像,第一口惊艳,继而越吃越上瘾。
林鸢当然不可能知道他心中此时作何想法,若是知道了,恐怕也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
如果有人把你比作醉螃蟹,你是该开心还是生气……
俩人吃完饭,傅白舟将碗筷都拿到厨房的水池里,拧开水龙头,开始清洗。
好歹是客,做饭洗碗都让他包揽了,林鸢实在有些不好意思:“碗筷先放那吧,回头我收拾就好,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家休息吧。”
傅白舟答得义不容辞:“保持厨房的洁净是一个厨师的基本素养。”
“……”
虽然林鸢承认他说得很有道理,但这是她的厨房啊!
一阵叮铃哐啷伴着细细的水流过后,洁白的碗碟井然地摞在一起,仿佛崭新的一样,陈年未抆过的煤气炉似乎都变得锃亮许多,原先随意摆放的调料瓶都按照日常使用频率的多少,归置得整整齐齐。
看得林鸢忍不住在一旁吐槽,其实他才是处女座吧?
好不容易等大厨忙活完,时间已过了十点,他再在这待下去,似乎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傅白舟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准备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