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被人袭击了,那么,这里是哪?”
陈朝鱼听着自己的声音,喉咙里有一些干涩,他连忙扫了一眼四周,紧跟着转过身子,看向后背,初步判断是一个陌生的屋子,没有其他人。
缓缓舒出一口气,陈朝鱼暂时将心里的疑惑和不安强压下去,虽然依旧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至少,这间屋子里目测暂时没有危险。
精神稍稍一放松,陈朝鱼顿时就感觉胸口的剧痛一下子让人缓不过气,他眼前一黑,腿脚一软,就坐回了椅子上。
放慢呼吸,足足喘息了两分钟,那股钻心的疼痛才好像稍稍可以忍受住一下了,陈朝鱼这才有力气粗鲁的撕开衬衫,就看见左胸膛上印着一个红色的伤疤。
是一个半径一厘米的圆,圆中心是一个扁平的三角形,那种刺痛感,就是从那个三角形的位置中传来的。
【什么时候留下的这么一个伤疤?】
陈朝鱼愣了一下,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不在少数,但是,如此一个崭新的疤痕,没道理现在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下意识的错愕和思考,陈朝鱼的眼睛则还在不自觉的观察着房子里的布局。
四面是白色的墙壁,没有窗户,唯一的一扇是紧闭的防盗门,门上拴着一把看起来就异常沉重牢靠的铁锁。
昏暗的天花板只有一个5瓦的老旧灯泡,一闪一闪的闪着黄光,好像随时都会罢工,一层破烂蛛网挂在灯泡上,犹如雾气缭绕,所幸上面没有蜘蛛。
借着灯光可以看见天花板居然被贴上了一层黑色的金属材质,正倒映着一张
——人脸!
陈朝鱼瞳孔猛地一缩,胸口和后背同时爬上一层冷汗,那是一张被凌乱的头发遮住的面孔,透过发梢的缝隙能够看到一对漆黑发亮的眸子。
【吓死个人了,是自己啊!】
陈朝鱼干笑一声,额头上一滴本来已经凝固的血块儿掉落到桌子上。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收回视线开始观察距离自己最近的桌面,桌面上摊着一本厚厚的书,书是摊开的,白色的纸页一个字都没有,旁边放着一支很奇怪的钢笔。
那块血块儿正好巧不巧的就掉在书面上,然后,又被滴落的汗水缓缓的晕化开来。
陈朝鱼正准备收回视线,忽然,他表情猛地僵住,呼吸在一瞬间都被屏住。
那块血块诡异的融化入书里面,接着一行猩红的字体,如同印刷体一样,诡异的从空白的书页上浮现出来
——陈朝鱼(世界历1991,1.14——2012,12.21)
脑袋突然一片空白,莫名地,一种无端的心悸感涌上心头,一阵阴风从背后扑来。
哗哗哗。。。。。
陈朝鱼有些僵硬的转动脖子,看向声音的来源处,桌角的边缘处有一台日历,日历上是一个女人的海报,边角皱烂发黑,看不出原本娇美的面容,只能看到半张脸,反而显得无比阴森。
啪!
海报被吹飞,一张张日历在陈朝鱼眼前被吹了起来,不断地在翻页。
最开始的第一张日历上的日期是1544年4月4日!
陈朝鱼的表情充满惊恐,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任何一台日历会有跨过几百年的厚度,但是,他眼前这台疯狂翻页的日历,已经好似不知不觉翻了几百页了。
。。。。。还在继续,直到时间忽然定格在2008年8月17日这一天。
陈朝鱼眼睛发酸,他死死的瞪大眼睛,无神的双眼正在逐渐恢复焦距。
“喂嗡喂嗡。。。。”
频率间隔稳定的声音,传入陈朝鱼的耳朵,这个声音他并不陌生,是警笛声。
一片红蓝色的余光打在瞳孔上,陈朝鱼猛地一惊,条件反射般的从地上爬起来,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眼前的景色已经突变成一条逼仄狭窄的巷子。
【什么情况?】
他此刻正站在巷道口,距离一街之隔150米左右有刺耳的警笛声,警灯的红蓝光闪烁着,映射在路口处的广告牌上,在黑夜中有些亮眼。
脊背冰凉冰凉的,鼻子中涌入的是一股酸臭的垃圾味儿,陈朝鱼脑袋有些发懵的撇过眼珠子,旁边摆放着一个一人高生锈的垃圾桶,地面上有一滩黑色的液体。
“好像是——血迹?”
陈朝鱼瞳孔一缩,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自己的胸口,当即回过味儿来,这里可不是发呆的好地方。
踏踏踏。。。。
远处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陈朝鱼判断出距离,小心翼翼的将垃圾桶抱起来,盖在那滩干涸的血迹上,然后,迅速的顺着声音过来的反方向赶忙离开。
迅速的离开此地,直到彻底听不到警笛声,陈朝鱼才缓缓的放慢步伐。
“噌噌!”
点燃一根香烟,狠狠的吸了两口,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才好像恢复了一丝活人的温度。
“刚才,那是梦吧?”
陈朝鱼使劲摇晃了下脑袋,脑门上还沁着冷汗,非常的冰凉,他吐出一个眼圈,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烦闷,将只吸了半截的香烟扔到地上,踩灭。
有些浑浑噩噩的走在无人的街道上,陈朝鱼的脑子根本不听控制的不断回忆着,那个房间中看见的一切。
那个阴森的日历,那一行猩红的字体——陈朝鱼(世界历1991,1.14——2012,12.21)!!!
“这个梦,有些邪性。”
陈朝鱼小声的喃喃自语,他并没有发现,他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后面的口袋里,安静的插着一张只露出来半截的黑色卡片。
卡片上面正好露出来一个栩栩如生的图案,是一只眼珠子,没有眼仁,一片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