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是什么样的大官,却没来得及问。他们虽有明月为证,拜了天地,但林妙音从未想过,要跟着他去盛京城享福。
要他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不过是个玩笑话罢了。
若非家中出了一场变故,养父养母与兄长皆身陷囹圄,她也不会千里迢迢地赶来盛京城寻他。
林妙音从钱袋子里摸出两个铜板,走到一处卖粥的摊子坐下,扬声道:“老婆婆,一碗粥,一碟子酱菜。”
“姑娘稍等。”老妇人应了一声。
片刻后,老妇人端上来一碗白粥和一碟子酱菜。
白粥熬得浓稠,热气里泛着大米的清香。酱菜是老人家亲手腌制的,切得细碎,用辣子拌了,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林妙音拿起汤匙,低头搅拌着白粥。
现在时间还早,这里只有她这一个客人。老妇人忙了一会儿,用围裙抆抆手,在她对面坐下了。
“姑娘,听你的口音,似乎是外地人。”老妇人见她面色和善,忍不住开口搭话。
“我从洛城赶过来的。”
“洛城?哟,那可远了罢。一个姑娘家,走过来真是不容易。”
“是呀,累死了一匹马。”
“怎么一个人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老妇人颇为关切地问道。
“我来找我夫君的,他在这里当大官。”林妙音舀了一勺子热粥,搭配着酱菜,吃得津津有味。
“这盛京城当大官的多了去了,不知你夫君是哪一位大官?”老妇人满脸好奇之色。
这少女一身清贫,若夫君真的在当大官,怎会让她沦落至此,只怕是年纪小被人骗了。
林妙音仰起头来,正欲答话。忽然,一阵震天响锣鼓声传来。
她惊讶道:“发生了何事?”
“是神武侯出行,他这些年来得陛下青睐,每次出行都会鸣锣开道,以免不长眼的闲人冲撞了这位高贵的侯爷。”
林妙音“哦”了一声,继续喝粥。
随着锣鼓声越来越近,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从摊子前走过。
那是一支军队,队伍整齐划一,走在最前面的人身着一身华贵的紫衣,骑在一匹雪白的骏马背上。他手握着缰绳,目不斜视的从长街走过,威风极了。
林妙音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掠过,手中动作一顿,汤匙“啪”的一声落回碗里。
“那就是我夫君!”林妙音叫了一声,放下铜板,追上了队伍。
队伍很长,人很多,她追在队伍的末尾,怎么也挤不到前面去,不由得高声喊道:“萧承煜!萧承煜!是我,我是林妙音!”
走在队伍后面的士兵猛地听到神武侯的大名,面色一变,拦住了她,厉声道:“混账东西,侯爷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
林妙音眼看着萧承煜的马越走越远,又蹦又跳,朝他挥着手:“萧承煜!你回头看看我,我是林妙音,你不记得了吗?我们拜过天地的!”
隐隐约约感觉到那高坐在马背上的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但也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很快他便移开了目光。
“走开,再在这里闹事,小心抓你去蹲大牢!”士兵凶恶的警告道。
林妙音满面讶然之色:“不可能呀,他明明看见我了,难道是离得太远,他没有看清?”
想到此处,她足下一蹬,踩着那士兵的肩膀,凌空飞起来。
她小时候曾跟着一名高人学过几天武功,虽然上不了什么台面,自保还是可以的。
她身形轻盈,踩着士兵们的肩膀朝着萧承煜掠去,并且高声呼道:“萧承煜!”
就在她快要接近萧承煜的时候,凌空飞来一支袖箭,“咻”的一声,那支箭穿过她的肩胛骨。
肩头猛地传来一阵剧痛,林妙音身形一歪,从士兵的肩头摔落下来,摔倒在地。
鲜血顺着她的肩膀流淌,很快便濡湿了她的衣裳。箭头应该抹了麻药,不多时,林妙音便感觉一阵昏昏沉沉的,她挣扎了两下,终是抵不住药力,眼前一暗,意识沉入黑暗中。
“侯爷,您受惊了。”跟在萧承煜身边的白衣男人收回手臂,欠身道。
“发生了何事?”萧承煜勒住缰绳,脸色沉了下来。
一名士兵从后面小跑着过来,瑟瑟发抖地跪在萧承煜面前,低声道:“回侯爷的话,方才那小娘子自称认识您。”
萧承煜遥遥地看了地上的林妙音一眼,那少女浑身染血,仰躺在地上,衣衫破破烂烂的,秀丽的一张脸上堆满尘灰。
是个小美人,只可惜他见惯美人,这样的姿色盛京城里也不少。
“不认识。”萧承煜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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