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巷越来越狭窄,两边的灯光越来越少,上官鸿却没有放缓脚步,跑在前面的年轻刀客只是态度比较冷淡,此时此刻却承载了世上的所有羞辱与鄙视,上官鸿非要杀死他不可。
年轻刀客突然止步,转身面对追踪者。
上官鸿低吼一声,挺剑刺去。
年轻刀客开口了,跟之前的声音完全不同,是一名女子,“你想见御众师?”
上官鸿及时止步,“你、你是晓月堂弟子?为什么要让人伏击我?”
“回答我的问题。”
“是,我要见御众师,我们约定十到十五天一见面的。”一发现对方是晓月堂的人,上官鸿心中的愤怨立刻消失一大半。
“给你。”女刀客说,扔给他一件东西。
上官鸿接到手中,发现那是一只小小的木盒,“谢谢赐药,可我想见御众师一面,有些事情……我想当面跟她说。”
女刀客沉默了一会,“你在流血。”
“是。”上官鸿知道自己的伤口还在流血,虽然有点疼,双腿还有些发软,他的总体感觉却很舒适,仿佛炎炎夏日里含了一块冰。
照这么下去,血会流光的,上官鸿急忙打开药盒,结果呆住了,里面空空如也,“没有药。”他茫然地说道,接着脑子里也一片茫然。
盒子里没有解药,却有一股淡淡的异香,上官鸿知道自己上当了,怒不可遏向前扑去,只迈出一步就倒在雪地里。
女刀客看着他,轻声说:“真不明白,这小子能有什么用?”
野马从黑暗中走出来,观察一会,单手拎起上官鸿,那个年老的得意楼弟子没有跟在身边,因此他说不了话。
上官鸿幽幽醒来,感到剧烈的头痛,好一会才想前晕倒之前的经历,急忙去摸腰间的柔剑,扑了个空,腾地坐起来,发现兵刃就摆在身边。
这是一处小小的房间,有门无窗,桌上点着沉闷的蜡烛。
“有人吗?”上官鸿叫道,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下床穿鞋,握住柔剑慢慢向门口走去,尽量屏住呼吸。
门没有锁,外面是长长的走廊,点着不少火把,两边都是样子差不多的小房间,右转走出不远,上官鸿猛然明白过来,他这是身处地下。
走廊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头,上官鸿心生怯意,刚要转向顺原路回去,身边屋子里突然露出一道光线,把他吓了一跳。
房门虚掩,上官鸿站在外面寻思半天才推门进去。
同样的小房间,没有床,只有一桌一椅,一灯一人。
“御众师。”上官鸿松了口气,不由自主跪了下去。
荷女坐在椅子上,对灯沉思,似乎没听到他的声音,好一会才微微扭头,眼神冷漠,却没有威胁,在上官鸿看来,这就是世上最温柔的目光。
“找我何事?”
“我学成死人经剑法了。”上官鸿跪在地上急切地说,“真的,我能为御众师做大事,不用再留在龙王身边。”
“大事?”
荷女的声音很冷淡,上官鸿却一点也体会不到,“相信我,我体会到死人经的精髓了,那是……”发现御众师的目光似乎在自己的伤口上扫了一下,上官鸿面红耳赤,“这点伤对我没影响,事实上还有好处,我不怕疼,不怕流血,这就是我的绝招。”
“可你却挡不住最普通的迷药。”
上官鸿的脸更红了,“我一时大意……没错,我不是最好的杀手,从前不是,以后大概也不是,可现在不一样了,中原人来了,龙王、独步王都得接受面对面的比武。御众师也需要能比武的人,对不对?得意楼的人可以当杀手,但是不懂得比武。”
上官鸿满怀期待地望着荷女,希望得到哪怕一丁点的鼓励。
“我还没想好怎么用你。”
“是,一切当然都由御众师定夺,如果需要,我也会努力当一名杀手的。”
“不过你既然来了,倒是可以替我做一件事情。”
“御众师尽管吩咐。”
“去把龙王请来。”
上官鸿愣住了,在他的理解里,御众师似乎不再需要龙王的帮助,“是,我去。”
“想出去可不容易,你得杀人。”
上官鸿更加惊愕,呆呆地看着御众师,突然醒悟过来,他与御众师其实都是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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