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庞统和孙良等人的陪同之下。阿牛会见了塔兰部落长老干罗,为了表示对他的尊重,会面的地点选在凤翔城主府。
某城主长时间不在领地,已经耽误了大把的时间,干罗在凤翔城早已等得心急如焚,在接到会面的通知时,塔兰部落的长老欣喜若狂。干罗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下去,见到阿牛后几乎没什么寒暄,很快便直奔主题。
“阿牛城主,这次我来凤翔城,其实是应我塔兰部落夫顿大人和少族长扎鲁所托,请我们尊贵的朋友、可信的贸易伙伴到大草原上作客!塔兰部落已卷入了一场战争,我们的少族长——也是阿牛城主的好兄弟扎鲁,正带着族中的勇士与残暴的北平太守公孙瓒对峙,将他们打得屁滚尿流只是时间的问题,阿牛城主如果立即动身,相信可以赶上看一场好戏!
当然了,由于最近幽州境内正酝酿着战火,阿牛城主至少需要带上一支足够强大的护卫军团,以免出现意外。”
这样的邀请,显然不只是请阿牛去草原上作客那样简单!
因为北平血案的关系。商人无辜被杀的乌桓人本就一肚子火,更令他们生气的是,公孙瓒在得知自己的士兵认错人后,依然不肯归还扣押的货物,并且拒绝道歉。
强硬的态度,彻底激起了乌桓人的怒火。
矢志复仇的乌桓各部团结一致,各部落都派出了勇士并集结在一起,准备找北平军讨个说法。在他们看来,无论北平军有多强大,面临整个乌桓族的时候,终归会有些畏惧的。
事实证明,他们低估了公孙瓒,北平太守对异族人的强硬立场并没有改变,反倒在乌桓人施加的强大压力下,公孙瓒变得更加强硬。他麾下精锐的北平军,就是公孙瓒最大的本钱!
北平军训练有素,大多都是经历过多番生死血战幸存下来的精兵,他们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北平军的精锐步卒,即使在原野上遇到敌方大规模的骑兵部队时,也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组成军阵,使敌骑找不到任何可供利用的机会。
乌桓骑兵在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之下,一直坚信骑兵是一切步兵的克星,他们的马蹄可以轻易地踏破北平军的军阵。结果是惨痛的,乌桓勇士在北平精锐步兵面前三战三败,上千名勇士战死,北平军用血淋淋地事实告诉乌桓勇士,汉军的战术素养远远凌驾于他们之上!
这是一个令人沮丧的结果。
“他们只能用那些稀奇古怪的战阵抑制我们,他们是胆小鬼,太邪恶了!”
“是啊,有本事让他们的骑兵出来和我们打啊!”
乌桓勇士们如是讲着,或许这样可以保全他们几分颜面。
他们明知骑兵对上步兵时占据极大的优势。在原野上作战时这份优势更加明显,他们还是败了,败得毫无悬念。原本乌桓人认为这样已经很糟糕了,但公孙瓒的骑兵出动之后,乌桓人欲哭无泪。
公孙瓒的王牌部队,便是独一无二的白马义从!
每一名白马义从骑兵,都是百战余生的精英锐卒,他们与战马的配合亲密无间,毫不逊色于那些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乌桓人;白马义从的战术之灵活多变,是习惯于靠着一股血性横冲直撞的乌桓骑兵们难以理解的,他们看花了眼。
三千骑兵,座骑全是一色的白马,迅如闪电,疾如奔雷!
白马义从的第一战,便以狂飙之势闪电般击溃了一万三千余人的乌桓骑兵,斩首两千余颗。那些受伤后无法逃脱的乌桓人,全都被北平军砍了头,公孙瓒不接受俘虏。
至少,对异族人时是这样!
如此血腥的手段,让乌桓人悲痛不已,这也使得,他们在连番受挫后,并没有象往常那样默默地走开,各部落继续向北平前线增兵。交战双方都没有罢手的余地,一场更大规模的对决,看来在所难免。
总体说来,乌桓族的兵力更为雄厚,各族群在面对公孙瓒这个“恶人”时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团结。虽然乌桓联军随后与北平军多次交手,败多胜少损失惨重,但各部落的大人还是决定坚持打下去,塔兰部落自然也不例外。
这场战争,已经不仅仅是乌桓人的通商权益问题,而是上升到了整个乌桓族是否能有尊严地继续在幽州附近活动的高度!
塔兰部落已经有三百多名勇士死在了北平军的刀下。塔兰部落的大人夫顿不忍眼看着自己的族人,继续毫无意义的牺牲,他在乌桓各部落首领的集会上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为了这场战争,各个部落的正常生产受到了严重影响,要不了多久,各个营地周围的草便会被吃光,我们不得不寻找新的草场。照这样下去,我们不可能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要想击败公孙瓒,我们应该寻求朋友的帮助!”
正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干罗来到以了凤翔,他们希望凤翔城能够拔刀相助。凤翔军的战斗力之强悍,同样是声名远扬的!
干罗刻意点出阿牛与扎鲁的私人友谊、凤翔与塔兰部落的贸易关系,再加上塔兰部落正面临着与公孙瓒的战争。很明显,现在战事对公孙瓒有利,而乌桓人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干罗的邀请其实只是变相的求助,只是说得比较隐晦罢了。
如果不是情况不妙,干罗又岂会在凤翔城守株待兔,坚持一定要见到阿牛再回去?
毕竟,要让干罗直白地说出“我们就是来求救的”,稍有些强人所难。塔兰部落是乌桓族中的大部落,与汉人作战失利已经有些丢人,现在又要向另一个汉人势力、而且是实力远逊于公孙瓒的异人领主求救,干罗怎拉得下这张老脸?
干罗已经顾不得最起码的外交礼仪,或者他根本没有当这是一场外交。因为激动,清瘦的面庞涨得通红,浑浊的眼眸里尽是激愤,说到动情处,干罗挥了挥拳头,继续道:“这不是我们塔兰部落与北平军的战斗,所有的乌桓部落已经团结在一起,北平太守必将为他的残暴付出代价,我们肯定能击败他们!”
阿牛和庞统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不禁苦笑。这个结果,其实阿牛等人已经提前知晓了,干罗对庞统和孙良守口如瓶。却无法瞒过鞠义夫妇,鞠义早已将干罗的来意,主动向阿牛作了说明,这也是阿牛为何一直迟迟不肯接见干罗的根本原因。
阿牛不太习惯干罗的讲话风格,脸上挂着略有些僵硬的微笑,“唔,干罗长老的来意原因是这样啊。。。在此之前阿牛也曾听说过幽州局势紧张,北平血案确是公孙太守的部队太过莽撞,致使那么多乌桓商人殒命。虽说我和公孙瓒同为大汉之臣,他犯了错误也不应该包庇,阿牛谨以私人身份,预祝乌桓勇士马到成功!”
干罗楞了一下,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道:“阿牛城主可能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们是希望。。。”
阿牛摆了摆手打断了干罗的话,一脸温和的笑容能让任何人感觉到暖意,“我了解。你们希望给北平太守一点教训,让他以后不要那么嚣张,这很合理嘛!阿牛素闻乌桓男儿骁勇善战,乌桓各部齐集部队与北平军决战,断无不胜的道理,我想干罗长老一定对乌桓勇士更有信心吧!”
干罗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在阿牛的挤兑下,他怎么也不可能说自己对族人没信心,“这个。。。我们乌桓勇士打仗时的英勇善战那是没得说的,但北平太守公孙瓒的部队也有两下子,我们的勇士数次将北平军打得哭爹叫娘,也中过他们的奸计。。。权且将公孙瓒的人头寄放在他的脖子上,乌桓勇士是不会屈服的!”
最后一句话,再次露了马脚。
“乌桓勇士是不会屈服的”,这句话。显然不应该出自胜利者之口,用在势均力敌的对手之间也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