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持续的时间比上一场更久,接下来的五个时辰,对腾蛟号上的众人而言,竟似比五天都要漫长,难言的煎熬。
这五个时辰里并不平静,汹涌而来的巨浪多次扑上甲板,似乎想要将腾蛟号拖入海底,若非出海前蒋奇主持的船坞对腾蛟号进行过改装,或许早已无法支撑下去,饶是如此,巨浪的袭击还是让腾蛟号遭到了严重破坏,船舱多处漏水,水兵们四处堵漏排水,忙得不亦乐乎。
巨浪退走时,更是毫不客气地从船上带走了一切它们可以带走的东西,当风暴结束时,甲板上很多物品都已被卷入海底。幸好刘羽事先早有准备,象食物和水等重要物资大多都已在风暴来临前搬入舱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风暴中最大的危机来自于主桅,折断的主桅砸在甲板上时,不但让腾蛟号船身严重倾斜,还将船身右侧砸出一个大坑。若非关键时刻王越大发神威将断桅推入海中,以及水兵们冒险出舱抢修漏洞,腾蛟号沉没的命运将不可避免!
仙山之行首度出现了人命上的损失,出舱抢险的过程中,两名水兵被连绵不断的海浪带走,很快便消失不见。要不是王越及时救援,刘羽也差点在那时以身殉职。
风暴结束时腾蛟号满目疮痍,船身损毁严重,甲板上象是刚刚经历过鬼子进村般光秃秃地一片。
望台所处的位置也只剩下了几根孤零零的木板,这只能算是小问题,不会对腾蛟号带来太大的影响,王越的功力,即使望台上只剩下一棵钉子,他也照样能够站得四平八稳。
主桅没了还可以用人力使腾蛟号前进,但舵的修复却刻不容缓。没有时间为殉职的伙伴哀伤,沧澜水师的战士立即投入到了对船体的修复和清理工作中。
除了船体的损伤之外,最大的问题在于,腾蛟号被风浪推动的这五个时辰中,已经彻底地迷失了方位!
这是什么地方?
刘羽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海图,仔细研究了好一会之后,不得不无奈地承认一个事实:他已无法确认腾蛟号所处的位置!
阿牛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很难找到参照物的茫茫大海之中,想确定方位本就极为困难,某城主淡淡地道:“先把船修好再说,这是我们目前唯一能够做的事情。需要多长时间腾蛟号才能再次开动?”
不是所有的情形都尽在掌握,但至少可以将能够把握的事情尽可能做得更好,这是某城主的一贯原则。
刘羽肃然道,“要想让船只再度启航并不难,快则半日迟则一天,不过这也仅仅是能动而已,海上无法对主桅进行修理,接下来只能靠人力使船前行,速度肯定会比以前慢。
我们现在缺乏足够的人手和材料,只能对船只进行简单的修补,要想完成大修,必须在登陆后才能进行,预计大修的时间至少会在五天以上!”
“五天啊,该死的风暴,居然被我们一连撞上了两次。”某城主皱起了眉头,这还没有包括登陆前浪费的时间,回返凤翔的日程又被延迟了。
“是的,其实我们运气还算好,两次风暴都能平安渡过,属下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后怕。”刘羽笑道,这段经历将成为他一生中不可磨灭的记忆。
阿牛不由得哑然失笑,“这还叫运气好。。。”
就在这时,望台上传来一声大喊,“陆地!”话音刚落,王越的身影已从望台上落了下来,再次重复道:“我看见陆地了!”
某城主终于回过神来,“在哪里?”
“就在我们的东南方!”王越也兴奋莫名,苦苦寻觅了好多天都一无所获,没想到一场风暴竟然为腾蛟号带来了曙光,尤其在这个无比困难的时候,王越的发现更显得难能可贵!
王越没有在海上生活的经验,难以给出一个较为准确的距离,不得不带着一名经验丰富的水手上望台指认,那名水兵下来时也雀跃不已,“虽然距离有点远看不太真切,但那一片绿色应该错不了!”
随之出现在视线内的海鸟,也证实了附近存在陆地的事实!
发现陆地的消息,让腾蛟号上一片欢腾,水兵们的情绪变得高涨。有了明确的目标,所有人都在竭尽所能,这样的情形下,腾蛟号完成初步修缮的时间只用了不到四个时辰便已完成,比刘羽预计的最快速度早了两个时辰。
“终于能够靠岸了,我们再也不用饮这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