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开始之前，阿牛私下问鞠义“干罗的身份”，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鞠义搔着头皮道：“主公，按我们汉人的话说，干罗跟塔兰部落的夫顿大人是结拜兄弟，同时还是部落的长老，在部落里有着足够的决定权。”

对阿牛来说，这显然是个好消息，值得跟干罗在谈判桌上较量一番。

“阿牛镇长，上次柔然的信件中讲，你的领地想与我塔兰部落展开长期贸易往来，却不知阿牛镇长得到我们的战马后，准备如何使用这些马呢？”

干罗此行的最主要责任是代表部落来谈判的，草原儿女虽然大多豪爽，但不代表人家就缺心眼，何况这件事情关系到部落的利益，干罗在谈判的时候不带有任何的私人情感在里面。

而且阿牛好象与他也不是很熟，准确地讲是刚刚见面而已，谈判过程中干罗当然更不用给阿牛太多面子。

干罗首先问了一个貌似不该问的问题——凤翔买了马又不是不付帐，如何使用管你什么事？阿牛却不以为忤，看似漫不经心地笑道：

“当然是拿来骑的。”

问得无礼，回答得更足以让人喷饭。

阿牛这样回答，当然有自己的考虑。

干罗问阿牛准备如何处置乌桓的马匹，看似无礼兼无聊，实际上是在试探阿牛合作的初衷：自用还是转手，抑或兼而有之。答案直接关系到塔兰部落对这次合作的定位。

如果是自用，以凤翔的规模，对马匹的需求不会大到哪里去，基本上属于短线合作；转手则不同，中原不产优良战马，外族马匹的质素导致其在中原十分抢手，属于长期合作。

——合作期限的长短，显然会直接体现到一些具体的数字上，比如马匹的定价！

阿牛的回答看似无厘头，其实是想表达一个立场：不管我买了马干什么，都与你没什么关系。根本不告诉干罗，凤翔镇买马到底准备怎么用，干罗吃了瘪还不能发作。

——谈判桌上气势犹为重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后，谈判的主动性和灵活性大增，更容易得出一个对已方有利的结果。

“首战失利”的干罗看起来并没有气馁，继续问道：

“阿牛镇长的领地是‘天下第一镇’，却不知能买下我们多少马匹呢？”

阿牛看着干罗的眼睛一眨不眨，笑道：“干罗大人其实是想问我凤翔是否有足够的资本与贵部落作生意吧？阿牛有心与塔兰部落长期合作，该向贵部落交待的情形自然不会藏私。”

阿牛一改先前的淡定直言不讳，此时倒有“铁骑突出刀枪鸣”的效果。而且阿牛在强势出击的同时，也隐晦地通过“长期合作”回答了干罗的第一个问题。

干罗更无法把握阿牛的想法，这位看似斯文的领主，至少在谈判节奏的掌握上比自己强那么一些。

想通此处，干罗大笑道：“哈哈，既然阿牛镇长如此痛快，我也不再婆婆妈妈。首批需要多少马？”

“这要看干罗大人的报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