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被那谁看到估计直接来炸基地了。
程绡晃了眼旁边的玻璃,看到自己一副狼狈相,脸上也不知从哪蹭了灰,像一只败家之犬。
她默默抬手抆掉脸上的灰。
童诚看到她手背上的伤,并不意外:“挨打了?”
“……是。”
新兵手册上的规定,回答长官的问题只能用“是”或“不是”。
“尝到苦头了吧?”童诚笑着看她,“知道当初我对你们有多手下留情?这里才是真正的军队,以前就和闹着玩一样。”
程绡看着童诚,似乎想说什么。
“要说什么就说吧,现在可以暂时不按军规来。”
解除禁令,程绡道:“我并不认可教习官对我的处罚。”
“你这怨气大的。”童诚笑起来,“每一个新兵基本上都说过这句话。现在还不是一样好好的?要我说招你们这些学生来就是惹麻烦,一个个心气儿高,受不了一点委屈。在底层和社会摸爬滚打上来的,哪一个会像你们这么娇气?”
程绡本来准备好了说辞,结果被他堵得一句也说不出。
“好了,没事就回去吧。”
“总教……”
“在这儿叫我副团。”童诚纠正她。
“副团。”程绡直视着他,“这次的事您真的清楚吗?如果军队只讲规则不讲道理,那么我——申请退团。”
“申请退团?”童诚笑了一声,一点也不和她客气,“你以为是这么好退的吗?你们进帝军大前都签署过协议,就算纪宣那种身份也不能轻易退出。”
程绡不忿。
“你有句话说得不错。”童诚心平气和,“在这儿只讲规则不讲道理。你要是个普通人,你以为我会在这儿见你?要想不委屈,可以,你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而不是只在这里怨天尤人。至少下次教习官打你的时候,你有本事打回去也行。”
童诚是从贫民区一路混迹到今天的位置,对他来说哭没有用,申诉没有用,有用的只有自己和自己的拳头。
程绡无话可说。
“好了,去吃饭吧,我叫人给你留了份。”
“……越夕和代双她们呢?”
童诚记不住她们的名字,愣了下反应过来:“另外两个人?”
“是。”
“她们该罚还得罚,和你不一样。”教习官罚她们是另外的原因。上级罚就罚,她们作为旁观者不能出面,否则算僭越。团里私下义气可以,明面上都敢冲撞问题就大了。这样的事在新兵中不算少,但过不了一两个月就都得被训得消停。
程绡想也不想:“那我选择回去。”
“回去?”童诚被她气笑了,“你认真的?”
程绡点头。
“行吧行吧,你想讲义气就讲义气。”说完他念叨了句,“有饭吃还不高兴了。”
程绡未再言语。她按照军规朝他行了礼,转身离去。
童诚看着她的背影:“这姑娘真轴。”
她们关了半天禁闭,晚上才被准许回去。
周子柔已经先回到寝室,洗完了澡正躺在床上一边敷面膜一边用语音器上网。
程绡进来后将门重重关上。
周子柔不屑地乜斜她一眼:“哪来这么大气?又不是我罚你禁闭的。”
“你动过我的终端?”程绡冷冷看着她。
“好笑,你说是就是哦?有证据吗?”说着周子柔起了身,正要去浴室将面膜揭下来,却突然被程绡从身后握住她的手腕。
程绡一用力,周子柔后背磕到床架上。她“嘶”了一声,略有些惊恐:“你要干嘛?”
在她的印象中程家小公主虽然阴毒还没胆子大到直接动手什么的,毕竟传出去太毁形象。
程绡扶着床架,将她困住,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爱找我麻烦,也不想知道。但你用这种小伎俩真的很恶心人,看我不顺眼就光明正大来,再这样我不介意把事情闹得更大。”
程绡一向好脾气,但这一次牵扯到越夕和代双,她是出离愤怒了。
周子柔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程绡,她刚才是真的以为她会直接给她一拳。
程绡放开了周子柔,转身去将她床铺上的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瓶瓶罐罐全部砸在地上。
周子柔尖叫出声,外面传来女教习官的声音:“哪个寝室的?是不是想现在去罚跑?叫什么叫?!”
周子柔生生住了嘴。
她怒气冲冲地望着程绡,恨不得把她给撕碎。
程绡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她这样的神态竟然有点像陆时见。
她摸了摸周子柔的长发,旋即松开手:“晚安,祝你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