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什么事?哪里来的蠢妇,给朕叉出去!”萧常瑞脾气不好是人尽皆知的,在他逐步掌控朝堂的过程中愈演愈烈。
他摔了杯在地上,冲着一旁冷声吩咐。之所以留萧容月一命,是为了给周相添堵,凡是伤过他皇姐的,他一个都不会留!
萧容月没料到萧常瑞这样不给面子,有些恼意浮现在脸上。
萧华予只是静静的端坐,冷眼去看这出闹剧。她就知道,萧容月不是个甘心的性子,这些个月能安静下来,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萧容月身上的行头十分沉重,走了一路有些气喘吁吁的,眼下见一干侍卫围上来,欲要将她驱逐出去,哪里甘心她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能进宫一趟的。
赵太妃,也是萧容月的生母,到底还是有一颗慈母之心,有些不安的向外张望着,给萧容月打手势示意她赶紧离开,莫要开罪陛下,再引来杀身之祸。
“罢了,都是同父生养的,这元日里大喜的日子赶尽杀绝实在不吉利。”萧明心还是不忍,开口相劝,她在萧华予与萧常瑞面前还是多少能说上话的。
萧常瑞用眼神征求萧华予的意思,见她点了头,只是又忽然转怒为喜,唇边带了些意味不明的笑意
“大公主说的不错,大喜的日子,总不能赶尽杀绝,那便设个座位给她。”说罢,沉吟片刻,向中间指了个位置。
众人一瞧,有些忍俊不禁。
第七十四章
那儿正是靠近香炉的下风口, 青烟袅袅的正向那儿投去,熏香虽然好闻清雅,可这靠的近了, 也没人能招架得住。就不说这烟熏火燎的, 单是那地方在正元殿的中央, 仍谁不经意间抬头便能瞧见, 是个人坐在那儿,怕就是要羞臊难当的逃开。
萧容月一咬牙, 实在不愿意走,便顺着坐在那处。
内侍上来与她奉上酒水。
周相饶是再老谋深算,心智稳重,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萧容月如今是他儿媳妇,不管怎么说, 他都不该放了出来丢人现眼,让人看笑话。
萧容月被呛得直咳嗽, 受着各路探究的目光,却也不愿意离席,只是依旧竭力维持着端庄的姿态。
宫里嬷嬷都不是吃闲饭的,萧容月自小也是养在深宫, 费了大心思教养的, 自然仪态礼节都不会错,反倒一举一动自有一番天家贵胄的威仪与优雅。
只是萧容月心性实在不好,尖酸又逐利,久而久之, 欲望占据了善良与自小的教养, 愈演愈烈,愈陷愈深, 这才走上不归路。若是她安分,此刻便该替她从颂城里挑选青年才俊议亲了。
她如今是一边想要皇室赶快倒台,周相称帝,将来她的儿子继承大统她就能成为垂帘听政的太后。
一方面又想要享受身为皇室公主的好处,即便她如今被除了玉牒,但怎么都是皇室血脉,若是受了欺辱,皇室不会坐视不理。
萧华予对她的心思一清二楚,当初她能为了活命将自己毫不犹豫的推下马车送到刺客的刀口,便足以见得她是个自私自利,极度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萧常瑞连看都不看萧容月,只当做跳梁小丑一样的不屑。
萧容月有些受不住了,便起身喘口气轻歇会儿,顺势举起手中的杯盏,笑意盈盈的举高与上首萧常瑞道
“今日正值陛下寿辰,姐姐也无什么贵重的礼物相赠,这便祝陛下福寿永昌,早日一统天下,祝我南齐四海升平,百代不衰!”
萧常瑞只掀了掀眼皮,却没有分她一个眼神,只专注的看着手里的杯盏中盛着的清冽酒水。
殿内十分寂静,众人皆屏气敛神看着事情发展的动向,空气凝滞,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萧涣城有意落萧容月的脸,便也随着举杯,献上祝词。
下面萧容月的脸都要笑僵了,她恨恨的看了萧涣城一眼,只盼着萧常瑞也不理会萧涣城,这样还能缓解她的尴尬。
只见萧常瑞虽对萧涣城也不算热络,却还是给面子的将杯盏中的清酒饮尽,空了空杯示意萧涣城他喝尽了。
萧容月的脸骤然红了,周围有人噗嗤一声笑出来,旋即又收了回去。正元殿内依旧歌舞升平,清幽的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萧常瑞觉得宴席都没什么意思,无非看那些个舞姬扭扭身子,甩甩袖子,蹦跶几下,或是看着下面大臣老气横秋的脸。
不是没有人教导他音律与舞乐欣赏,只是他不爱好,再美也欣赏不来,还不如早些回承干殿睡觉来得舒服。
整个晚上,卫和晏的目光就从来没有离开过萧华予,时不时就要看一眼,眼神一离了她,就变得无神,连底下舞姿优美的舞姬都丝毫引不起他的兴趣。
萧华予也不是个傻子,自然也察觉到了,只是还端着身份不肯显得娇羞,却时不时也看他一眼,脸颊上飞起两片红云,双手在卷案下纠在一起。
杨嬷嬷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底,却不动声色。
宴席临散的时候已经接近亥时,萧常瑞坐在上首早已昏昏欲睡,巴不得早早散了,是以起身比谁都要麻利。“众卿今日辛苦,早些回府歇息!”匆匆撂下这一句话便甩袖走了,原本想要再奉承一番的大臣僵着身子,默默收回了卡在喉咙里的话。
“奴婢们先回去瞧瞧宫内收拾的怎么样,殿里烧的暖不暖。殿下晚些回去也好,”杨嬷嬷冷着一张脸,只语气里还有些温柔,招了嘉汝白芷与黛生她们
萧华予似是从其中体会了些不一样的意味,脸有些红,手搅在一起,却没有反驳,只看向了卫和晏。
白芷是个识趣的,挤眉弄眼的拉着黛生与嘉汝走了,只嘉汝有些愤愤不平,不甘的看了两眼,却也无法,只得走了。
一干人闹闹哄哄的离去,竟是没有人注意到原本的萧容月去了哪儿,待反应过来时候,就已经找不见人了。
“国公,此间月色甚好,你可是来赏月的?”萧容月身上呛了一身正元殿内的香气,莲步款款的向着卫和晏迈了一步,脸上带着些殷切。
这样的男子吗,若是能成为她的裙下之臣,光是想想就叫人激动。脸蛋俊逸,身材挺拔,武功高强又位高权重。
她是个有野心的人,这世上再没有比征服更具有快感的事了。何况是征服这样的男人,卫和晏又是萧华予未来的驸马,凭什么好东西都要萧华予一个人占了?都是一个父亲生养的,她分些不可吗?
若是实话实说,卫和晏是有些怵得慌萧容月的,见了她便像见了几万只小虫子密密麻麻在爬一样。
这个女人身上不但香气呛人,心里透出的不安分更是毕露无疑。他不大明白,一个有夫有子的,好端端怎么又愿意黏在他跟前儿。
他向后退了几步,这才让呼吸顺畅些,他不欲多言,转身便要离去。
原本他是在此处等着萧华予的,正如萧容月说的,今夜月色清透,最合适走走逛逛了。
萧容月一咬牙,丢了最后的矜持。俗话说得好,女追男,隔层纱。她就不相信了,她分明长得美艳动人又热情似火,就不能融化这块儿茅坑里的石头。
萧华予那样喜欢端着架子,想必卫和晏在她身上也讨不到什么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