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一声,嚷的人头大。
议事结束后,老臣们淅淅沥沥的都散了,议政堂里只剩下邓纪和那个文质彬彬的男子。
邓纪脸上挂着的淡然的微笑,挂了快有一个时辰,都快要挂僵了,如今总算是都走了。他霍然地站起来,变了张脸,骂道:“这帮老东西!就知道主公主公的叫,他怎不叫我公主!娘的,叫的老子头大,屁事不顶的东西!”
他气的直胡乱转悠,到底是年轻气盛,掐着腰,骂骂咧咧道:“赵翊他娘的发兵百万打荆州?你听过这种笑话吗?我看赵翊他他娘的是想连江东都给踏平了!”
文质彬彬的男子道:“主公,您的言谈举止老夫人听到又该训斥您了。”
“肏他娘的”邓纪骂道:“训就训,还有那个不要脸的老东西,那个那个……”他指着说不出话来,梗住了。
男子接道:“董奋”
“对”邓纪道:“就是那个粪,他娘的有脸说去年二哥逝世的事,我他娘的当初说没说继承二哥遗志,当时就属他们几个阻止的欢,不想和赵翊打仗还想并颍川的地,等他赵翊一家独大又把这屎盆子往老子的头上叩。”
男子摇头苦笑。
“还有那几个求和的,求和个屁,让老子求和,他赵翊下辈子都别想,娘的,求和,到时候就把他们几个绑旗杆子上,叫他娘的求和。”他自己骂了一个遍,见年轻男子只是笑,道:“陆会你别笑了,你咋想的,别说也要求和。”
陆会笑说:“就和如何求,今日割三城,明日割九城,这地迟早是要割完的,到时候主公还能割什么给赵翊?主公不若和张表其子联手,方有可能御敌于外。”
邓纪啧牙,道:“我倒是可以,不过就怕我娘,我爹他死在张表手里,只怕我想合作,我娘出来从中作梗。”
陆会揣着袖子道:“那就没有办法了,且不是百万之军,赵翊其人百战不殆,未尝一败,官渡那么难的一战他都挺了过来,何况如今。”
邓纪听得直咬牙,就在这时家奴洪叔进来通报,一脸喜悦,道:“主公,您长姐回来了。”
邓纪一糊涂:“长姐?哪个长姐?”
洪叔一拍手,道:“主公您就一个长姐,您说是哪个?”
邓纪眼睛一亮,道:“阿姐!”他问:“是阿姐吗!”
洪叔说:“是呗,马车就停在……”话不等说完,邓纪就冲了出去,猛的又折了回来,道:“不对啊!她嫁给了赵翊!怎么还能回来?”突然自己一惊,捂嘴道:“难不成被赵翊那狗贼给休了!操他娘的!欺负我们邓家人!踏平江东之前还他娘的休我阿姐!”
洪叔板脸道:“主公,您这话让老夫人听了又该训斥您了。”
邓纪连忙拉扯洪叔,道:“不行不行,你快去看看娘在哪?她本来就不喜欢阿姐,要是知道阿姐被休了,指不定又要撵她出家门,洪叔你快,快去娘那里,把这消息捂住了!”
还不等洪叔开口,邓纪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门外进来,他一下子僵住了,眼睛里闪着喜悦的光芒,蓦地,一把扑上前去抱住了她,吼道:“阿姐!”这一声,跟狼嚎似的。
第七十一章
“阿姐啊!阿姐!”他抱着她直嚎,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给他阿姐哭丧呢。
也就一年多没见, 邓纪的个头倒是蹿高了不少, 胳膊劲也大, 她就像是被蟒蛇给盘住了,气都上不来,只道:“邓纪,我上不来气了。”
邓纪见状立刻松开了她, 在她面前扭了扭, 显示道:“阿姐, 我又没有长高呀!”
邓节“唔”了一声, 敷衍道:“长高了”
邓纪拉着她的胳膊往上方走, 把果盘,糕点通通推到她面前,问道:“阿姐你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 是赵翊那狗贼休了你吗?”
他问得直白,邓节面色尴尬,道:“他还没有给我休书呢。”
“没有休书?”邓纪糊涂道:“那他娘的想干嘛,欺负人吗?等我来日打到邺城, 摘了他的脑袋给阿姐当夜壶。”
邓节眉头皱紧, 只觉得邓纪这一年不见更加粗鲁, 她说:“我不需要夜壶那种东西。”又看向陆会,陆会向她一摊手,无奈地笑笑,示意自己也拿这样的主公没法子。
“不过阿弟, 说件正经的事,路上的时候我听人讲了,赵翊发兵百万南下攻打荆州。”邓节蹙眉道:“百万,那可不是光打一个荆州那么简单了。”
邓纪也为这事愁呢,又不想让阿姐担心,挠头笑道:“是挺吓人哈哈,你说张表他儿子能不能吓得尿裤裆。”张表他儿子尿不尿不知道,反正他要是张表他儿子他指定尿。
邓节叹气,道:“真不知道这一年来你这个江东之主怎么当得。”又对陆会说:“也真是辛苦你了。”
陆会说:“不碍事”
邓纪听着就觉得气不顺,拉着她的胳膊道:“好了好了,阿姐远道归来,一路上颠簸,受了不少苦,走走走,我们不讨论政事。”
邓纪拉着她刚穿过小石板桥,就听见了一声略显苍老刻薄的声音:“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嫁到了颖都去哪?又被休回来了吗?”
邓纪顿时向见了猫的耗子。
邓节行礼,道:“母亲”听着没有什么感情。
“就连赵翊也把你给休掉了吗?你有脸面回来,怎么没有脸面自尽呢?”邓母慢慢地说着。
邓节似乎已经习惯了,垂着眼眸不做声。
邓纪上前当和事老,拉着邓母笑得一脸讨好:“娘,别这样了,阿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又是从邺城,千里迢迢的……”
邓母甩掉邓纪,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若是想回家,就回周家去,要么就去柴桑守陵,这个家没有她。”她慢慢地说着,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却更叫人觉得羞辱。
“诺”邓节说:“女儿知道了,女儿这就去柴桑去。”
邓母似没听到,捏着手里的一串红玛瑙佛珠就离开了。
邓纪扯她,道:“阿姐,你非得和娘对着是做什么,你就不能说两句顺着她吗?”
邓节反问:“我哪一句话没有顺着她?”她让她去柴桑守陵,她就答应下来了。
邓纪一想,仿佛还真是这么个理,可是有隐隐约约的觉得不对劲,不想了,他摇了摇头,拉着她道:“不管了,反正你今日是不能走,绝对不能踏出门去!”他一撇嘴,道:“再说了,柴桑那地方离荆州多近啊,现在都是荆州逃难来的灾民,咱们可不去那种地方。”说着拉着她往屋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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