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说了一句话,便表明了立场,他是支持王皇后的,而且认定王皇后是被冤枉的,那么他此次前来,也就是来给王皇后求情的,意思明确,没有半点表达上的误差。
武媚娘大吃一惊,心想:“原来他是支持王皇后的!也对,他和王皇后是干姐弟,不帮她这个后宫之主,岂有帮我的道理,何况他不见得知道素节是怎么死的,还想要好好查一查呢吧!”
心里惊讶,武媚娘脸上却不露声色,反而却道:“舅舅所言极是,我也说皇后娘娘是被冤枉的,还请皇上不要发脾气,不要责罚皇后娘娘呢!”
王平安看向武媚娘,重重地点头道:“你虽是个女流之辈,但见事却也明白,知道皇后娘娘是被冤枉的。”
他转过头,又对李治说道:“臣把近些时候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整理了一下,然后仔细分析,发现了一个惊天的阴谋,此阴谋关系到我大唐的江山社稷,还关系到皇上您的皇嗣,非则小可,所以便带着玄奘大师连夜赶来,报于皇上知晓。”
李治拿开额头上的手巾,微微欠起身,看向王平安,道:“什么阴谋?你带着玄奘来干什么,他不是在宫里做法事呢吗?”
王平安道:“皇上,这个阴谋如果由臣来说,怕您不信,所以臣特地带来了玄奘大师,由他为您解说,想必更加可信,不如让他进来,为您说一说?”
李治啊了声,一手柱着褥子,直起身来,道:“无病,你这是说得哪里话来,朕怎么可能不相信你说的话?到底是什么阴谋,和皇后又有什么关系,由你说就行了,不用叫和尚进来的。”
王平安却叹了口气,道:“皇上信任臣,臣感激不尽。可这个阴谋太过重大,还是由玄奘大师来说吧,由臣在旁边补充就行了。”
李治想了想,没吱声,却看向武媚娘,他以前凡事都依靠王平安,可近段时间来,这种信任却逐渐地转移到了武媚娘的身上,不管怎么说,枕边人总是最能受到信任的,他也不例外,何况这个枕边人还相当地有主意。
武媚娘颇有些心惊肉跳,搞不清楚王平安说的阴谋到底是什么。她问道:“舅舅,那是关于什么事的阴谋,竟然还危害到我大唐的江山社稷,跟皇子又有什么关系?”
王平安叹了口气,道:“简而言之,和萧淑妃之死有关,更和皇幼子素节之死有关,如果要是范围广些,甚至还和史忠臣大总管之死,也有很大的关系。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啊!”
武媚娘身上立时冒出冷汗,要说阴谋,她自己可也犯了事儿,莫不是王平安发现了什么,或是推想出了什么,所以才这么说的,他想要彻查?世上的阴谋就怕查,万一查出点儿什么,自己岂不是要前途尽,在宫中再无立足之地?
王平安见她露出害怕的神色,深怕她出声反对,万一李治因为她的几句话,就不见玄奘大师了,那可糟糕了,自己费了一圈的事,便都算白忙乎了。
王平安赶紧道:“宫中近来频频死人,已由玄奘大师查明,并非是人为,而是因为前朝的恶鬼作祟,还是陈年老鬼。但鬼神之事,臣说不清楚,所以只能由玄奘大师来解说。”他又对武媚娘道:“你不用担心,恶鬼虽然凶猛,但有我在,必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放心,尽管放心!”
他一给武媚娘吃定心丸,武媚娘果然放下心来,原来是找好了借口,这也算是找到了替罪羊吧,只不过替罪羊是陈年老鬼,而非活人,这却是挺出人意料之外的。
武媚娘深怕李素节的事情,查到自己的头上,听王平安有了解决的“借口”,她自然不会放过,连忙点头道:“如此说来,还真得让玄奘大师进来解说呢!”
李治这才道:“好吧,那就让他进来吧,把什么陈年恶鬼的事情说说清楚。朕昨晚一夜未眠,只是想着素节,心里难受啊,如能早点得知素节之死的原因,心里也能踏实些。”
王平安冲帐外大声道:“玄奘大师,请你进来,皇上要见你。”
帐外,玄奘大师深深地吸了口气,心想:“我法相宗能否成为佛门第一宗,就看今日了!”他高声念了句佛号,挑开帐帘,低头进来。
刚一进帐,玄奘大师便被呛得咳嗽两声,心想:“这帐里怎么比佛堂还要烟气重啊,人在帐里待的时间久了,怕是会生病吧,而且也更容易让邪魔入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