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兄弟们也都没有说什么,都撒了开去,在附近查看地形,欧阳义和欧阳双则干脆摸进了感业寺,先去探路了!
待到傍晚时分,天色全黑,武媚娘已然冻得脸色发青,全身战栗不止,她心想:“经这一回,我以后非得落下病根儿不可,但也没办法了,如果不冻,怕就没有以后了!”
欧阳义跑了回来,道:“探好了,尼姑们刚刚吃完了晚饭,正在做晚课呢,这时候去正好,那主持老尼也在,正坐在大殿里,罗罗嗦嗦地,不知在讲些什么。”
兄弟几个一起看向武媚娘。武媚娘硬挤出一丝笑容,道:“我,我以前,以前来过感业寺,只是不知,她们还会不会记得我?”
去年过年时,她来过这里的,只不过只待了一会儿,便跑出去和李治幽会,虽然在寺里留的时间短,但终是和尼姑们照过面。
欧阳利嘿了声,道:“春花姑娘说笑了,你现在的这副模样,就连小狄都认不出来,那些个尼姑如何能够认得出来?你也太高看她们了!”
武媚娘嗯了声,再也坚持不住,慢慢软倒,欧阳兄弟们并不扶她,而是取过一个毯子,将她一罩,扛在肩膀上,往感业寺方向奔去。
待到了感业寺的山门之前,黑暗中闪出一人,正是欧阳双。欧阳双笑道:“好啊,里面的尼姑们正在念经,还有那个主持老尼正在讲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话,这回落难之人到了她的寺外,看看她刚刚说过的话,会不会兑现吧!”
众人一起笑了,这世上说一套,做却是另一套的人太多了,遇到落难之人,不见得人人都会施以援手的,关键是看怎么个落难法儿了!
欧阳兄弟将武媚娘扛到山门前放下,让武媚娘抱着毯子喘口气,兄弟几个又检查了下各自的装扮,他们都是经过简单化妆的,而且现在天都黑了,估计着尼姑也不分清他们是谁。
欧阳利亲自上了台阶,叩打门环,用西域话叫道:“里面有人吗?我们是过路的,有事要求见主持大师!”
敲了好几声,里面才有人答话,问道:“谁啊?”门缝儿里有人在向外偷望,听是男子的动静,里面的尼姑不敢开门,更何况那男子说的是听不懂的某种方言,她更不敢开门询问了。
欧阳利用怪声怪调的话说道:“我们是从西域来地,一个突厥部落地,这个女人克夫地,克死了我们的小汗地,巫师说必须让她出家剃光头地,不能留在突厥地,只能找你们中原最大尼姑庙地,要不然还得接着克小汗后代地,她的罪孽太深重地……”
说着,他把一袋子金条哗地就扔到地上,金条撒了一地,他又道:“这是给你们的香油钱地,快点儿把这个克夫女饿死地,罪孽你们承担地,不管我们事地。兄弟们,走人地!”
说罢,他转身就走,欧阳兄弟们跟着他,一哄而散地!
而里面的尼姑直愣愣地,都反应不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地!
欧阳利带着人离开寺外跑远后,又悄悄折回,躲在暗处偷偷观看。
欧阳义问道:“大哥,你说了那么多的‘地’,怕是不好使吧,庙里的尼姑能因为这个,就收了春花当尼姑?这里可是皇家的尼姑庵,不随便收尼姑的!”
欧阳利嘿了声,道:“我上哪儿能猜得到,是主人吩咐这么说的。主人说了,只要给个能让春花进庙住的理由就成。这个理由,一是要证明春花身份是贵妇,二是要说明她的家人不会找来,这就够了。至于进庙以后,能不能收她当尼姑,就要靠春花自己去说了,我们再怎么说也没用的!”
欧阳双道:“而且说得越多,错的越多,相反会让她们不收留人的!”
欧阳利叹道:“春花这个女子不简单的,只要能被收留,她就一定能当上尼姑,而且还会让别的尼姑躲着她的,你们不想想,这个女人能让太子……哎呀,说这些干嘛,总之她一定能把尼姑们都唬弄住地!”
欧阳兄弟们一起点头,武媚娘的手段他们都是知道的,只不过不好评论什么。庙里都是些尼姑而已,武媚娘完全能对付得了。
过了好半天,山门才打开,里面出来一群的尼姑,有老有少,围着武媚娘,议论纷纷,离得太远,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可武媚娘的哭声却传了过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尼姑们捡起地上的金子,又扶了武媚娘进入寺庙。
欧阳兄弟们看着山门关上,这才齐齐地松了口气,欧阳义又问道:“既然是皇家寺庙,那里面的尼姑个个都挺有钱吧,还能在乎那些金子吗?”
欧阳利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但主人说这里的尼姑爱财,那想必就是爱财的吧,主人从何得知,这个下次咱们问问就好,反正主人说的就一定是对的,这点不必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