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巴子大喜,接住长刀,叫道:“谢平安汗赏。小人以后就用这把宝刀,为平安汗砍杀敌人!”他抽出长刀,心中欢喜,这把刀是他见过的所有刀里面,最好的一把,甚至比他以前部落的汗王,用的刀还要好上几分。
那边,有人将达颜斥候提了起来,按着跪在王平安的马前,向他大声呵斥,问他有关后面达颜大军的事情。
达颜斥候身上带伤,一条腿被马蹄踏断了,可他也真叫硬气,一声不出,闭着眼睛等死,问啥都不说。
王平安看了斥候一眼,道:“这人很硬气啊,是条好汉。”说着话,他跳下马,亲自给这达颜斥候看腿伤,又叫人去削木棍,要用做夹板,待会给这斥候用上。
这达颜斥候双手被绑,躺在雪地里,他睁开眼睛,看向王平安,用中原话说道:“你再假仁假义也没用,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王平安看了他一眼,道:“你有什么资格,能让我给你个当上?别臭美了你,你就是一个趴在地上的狗熊罢了!”
他冲回来的欧阳利招手,道:“拿药过来,专治跌打损伤的药。”
欧阳利走了过来,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递了过来,道:“主人,这么好的药给他用,岂不等于用到了狗身上。”
古蓝田摇着头,也道:“用到狗身上,起码狗还能冲你摇摇尾巴呢!王侯爷,跟这种人不需要用怀柔手段,没用的,他是绝对不会被感动的,软硬不吃,你什么也休想从他的嘴里问出来。”
王平安嘿了声,道:“我没打算从他嘴里问什么的。”接过药瓶子,给这达颜斥候抆上药,又撕下自己的一条衣襟,亲自给这斥候包扎好断腿,外面又绑上削好的木棍,防止骨头错位。
站起身,王平安道:“不是有个爬犁吗,我先前用的那个,还有皮囊什么的,都拿来。”
狄仁杰跑了过来,道:“大哥,不会是要放他回去吧,这人可是斥候,他把咱们情况可都摸透了,放回去岂不是要泄露军机?”
王平安不理他,叫侍卫们将这达颜斥候塞进了皮囊,拉在一匹马的后面,他俯下身子,道:“回去告诉你们汗王,他的底细我早就摸清楚了,让他放明白点儿!”说罢,把手一挥,命令一队折柳突厥兵,带着这人上路。
古蓝田在旁边看着直摇头,不停地道:“王侯爷,你这招儿……太过深奥,我实在是看不明白啊!”他没好意思说得太直接,其实话里的真实意思是:你放这人回去,实在太昏了,昏得无法形容。
欧阳利他们也都暗自摇头,就算放俘虏回去,也只能放小兵,不能把斥候这种人放回去的,那不等于把自己军中的情况,都告诉给了敌人么!
只有狄仁杰看着远去的折柳突厥兵小队,问道:“大哥,是不是先让那个斥候高兴高兴,然后半路在把他给带回来,他被抓是大悲,被放是大喜,又被带回来,那就悲得不能再悲了,如此一来,他神志不清,说不定就能问出些什么!”
王平安脸上露出笑容,但摇了摇头,道:“你们哪,都太不仁义了,都太没有同情心了。那个斥候家里也有老小的,要是战死也就罢了,可被活捉,他的家人必受牵连,咱们抓他一个,就等于害他一家啊!要为别人着想,要做一个善良的人,这样才能来世大富大贵,这叫因果报应,明白不?”
小山包上的众人一起咧嘴,不会吧,你是这么想的吗?怎么看你也不象个信因果报应的人啊!
古蓝田愣了好半天,这才道:“久闻王侯爷有大圣安之美名,今日一见,果然与传言想符,真乃大慈大悲之人啊!”
王平安哈哈大笑,道:“苏定方何在?”
正在下面指挥军队的苏定方听到他的召唤,纵马上山,问道:“侯爷,有何吩咐?”
王平安一指下面的折柳突厥兵,道:“点出五千精兵来,分成五队,分散开,向后面的达颜部兜过去,不要离得太近,只是远远的监视着……”他吩咐了一番。
苏定方皱起眉头,问道:“这是为何?如果是探查敌情,似乎不必派这么多人去吧?”
王平安嘿了声,道:“不但要派出这么多人,而且我还要亲自带队。古大都督,你回折柳替我守住城池,其他的人都跟我走,咱们去给达颜部来下子狠的,。”
顿了顿,他又道:“古大都督,你准备好作战,最好能从玉门关再调来些人手。这场大功,也得均给你们玉门关一些嘛,有功大家立,有财大家一起发!”
古蓝田刚刚听了他的计谋,有些迟疑地道:“王侯爷,你这招能否奏效?我看着可有点悬乎啊!”
王平安脸色一正,道:“原本不知这招是否好使,但在半路上那块木牌一立,我便知道结果了,这招定然好使!”
众人不再问什么,苏定方下去点兵,不多时五千精锐部队准备好了,王平安打马下了小山包,亲领一千折柳突厥兵,苏定方领一队,欧阳利领一队,那个噶巴子备受重视,也领了一队,而最后一队暂由狄仁杰带领,跟在王平安那队的后面。
五队人马,分做四个方向,向后面的达颜部奔了过去。
且说那名达颜斥候被折柳突厥兵拖着,顺着来路返回,直走到月上枝头,这才来到了达颜部营地的外头。
折柳突厥兵在营地外面大声叫喊,引起达颜部的注意,待里面有了动静,他们却再不发一声,扔下达颜斥候,调马走了!
不多时,营里驰出十几个斥候,他们来到那达颜斥候的跟前,惊讶地道:“怎么是你,你怎么活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