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欧阳利喊了一嗓子,把守门的校尉差点没吓得尿裤子,抡着刀就过来了!
就见门内又有人跑了出来,是卫振远的一名亲兵,这亲兵奔到跟前,皱眉道:“幸亏不是在战时,如果这是在前线,就凭你这一嗓子,就连卫大将军也保不住你了!”他以为刚才是王平安喊的呢!
王平安并不辩解,他是首领,手下人犯了过错,他不背这个黑锅,难道还要将手下推出去不成?在马上拱手道:“刚才在下鲁莽了,还请将军原谅则个!”
这亲兵摇头道:“下次万万不可了,幸亏你不是军士,否则一百军棍是跑不掉了,不用你给我家大将军看病,你自己就先准备好药治屁股吧!”挥了挥手,带着他们进了兵营。
欧阳利见王平安替他背黑锅,心里着实感激,低声道:“主人,小人给你惹祸了!”
王平安却道:“小声些,莫要让旁人听到,他们不会打我,却是不一定会不打你的!”
众人进了兵营,借着月光,就见兵营里面一排排的砖房,估计里面住满了人,但却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更是不见半点亮光!
那亲兵道:“不用怕,这片营区无人居住,如果有人,刚才你喊了那一嗓子,早就有人拿着刀出来砍你们了!”
这座兵营虽大,但却并非住满了人。如是在战时集结府兵,那么光河南道就能集结起十来万的府兵,再加上辅兵和征发的民夫,差不多能有二十来万人,这座兵营就是按这个规模营建的!
但府兵属于半兵半农的兵种,并非象骁果军那样是职业军人,所以府兵的训练采取轮换制,这才有一季一检的阅兵制度。有的地方检阅时间间隔较长,有的时间较短,按地理位置划分,并不统一。
现在洛阳兵营里只住着不到两万府兵,其他的分散在别的折冲府,所以才有大片兵营空置。
到了一座大屋前,王平安等人下马进屋,见卫振远已然坐在榻上。卫振远笑道:“小安安,你在后面叫什么?威武!你有力气还是留到明天再叫吧,大半夜的使什么劲儿!”
王平安忙道:“学生第一次来军营,难免兴奋,情不自禁地赞美一句,还望卫大将军不要见怪。”
卫振远一摆手,道:“没什么了不起的,你记住这个规矩就成。万一以后有机会带兵,别犯这个差错便成。”
王平安摇头道:“我哪有可能带兵,卫大将军说笑了!”
这时,屋外走进两名校尉模样的人,都长得比较文弱,不知是干什么的,进屋之后冲卫振远行军礼,站到了一边。
卫振远道:“我大唐有圣天子在位,国泰民安,但边界却不太平,高句丽未灭,突厥也总挑事端,而西域那里也不太平,以后的仗有的打呢!你是名医生,如遇战事,必会随兵出征,在战况紧急之时,就连皇上都得披甲执槊,何况是你?所以你万不可将话说死,没准以后你和某家还会是同袍战友呢,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
王平安干笑几声,仍是摇头道:“这是绝不会发生的事,随军医生我也许会当,但领兵……这是绝不可能的,我也不愿意当兵!”
卫振远嘿了声:“你愿不愿意有个屁用,当初某家被拉壮丁前,还连鸡都不敢杀呢!好了,废话少说,他俩便是营中军医,你跟着他们,速去煎药,某家喝了好赶紧睡觉,明天有正事要办!”
王平安看向那两个文弱的军官,原来他们就是军医啊,冲他二人一抱拳,这两名军医当即还礼,带着他出了大屋,去了军中药室。
这两个军医倒是很配合,王平安要啥就给啥,一句多余的话没有,王平安想问下他们的生活,这二人却都不回答,只是闷头煎药。
过不多时,加味后的枸菊四物汤煎好,王平安将药汤端了,送给卫振远服食。卫振远喝完药汤后,道:“小安安,你去领套盔甲,明天陪我一同阅兵,见识一下。”
王平安却有些犯难,道:“卫大将军,我不太了解军中的规矩,万一再犯错,就象今晚似的,那未免尴尬,不如我只和百姓们一起看吧,陪你……”
卫振远看了他半晌,忽道:“小安安啊,有些话非要让某家说明白不可吗?某家为啥和你说哪些话,你难道还不明白,你不能让某家白夸你呀,太子殿下喜欢你,某家也是喜欢你的!”摆了摆手,让王平安出去,他则倒头大睡,养精神去了。
王平安一头雾水,出了大屋,心想:“什么叫白夸我?”
忽然间,他脑中灵光一闪,明白了!
弄了半天,卫大将军一个劲儿地“赏识”自己,又是什么自己有可能会领兵,以后有可能会和他成战友,战友不就得互相照顾嘛,又是小安安叫得亲热,竟然都是因为自己要去见太子。他夸了自己,是想让自己在太子面前也夸他,礼尚往来啊!
王平安回头看了眼大屋,心中感叹,别看卫振远大大咧咧的,脑瓜却不白给啊!在太子面前夸他,就等于是在未来的皇帝面前夸他,这算盘打得真叫一个响的!
欧阳利等人跟了上来,低声问道:“主人,怎么样,他的病能好吗?”
王平安嘿了声,笑道:“我得好好想想,看看能不能从他手里弄出个六品武官的告身,礼尚往来嘛!”说罢,呵呵笑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