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安顺手也拉起了牛不拉的手,道:“姑爷爷,你的手好粗啊!”借着拉手表示亲热的当儿,就势给牛不拉号起了脉。
牛不拉也没往别处想,虽然感到这孩子有点怪怪的,手劲还不小,但想可能是前些日子受了不少苦吧,今天又被儿子往外赶,自己对他好些,所以拉自己的手便用力稍大些。他可没想过王平安会是医生,今天来的那些个医生,就算不是老头,也没年纪在三十以下的,更别提在二十以下的了!
牛不拉道:“这还叫粗啊,以前姑爷爷的手上全是茧子,这几年不干活了,所以茧子也都掉了!”
王平安号过一只手,道:“姑爷爷手上的掌纹都磨花了,另一只手也是这样吗?”
牛不拉感觉这孩子确实有点怪,可到底怪在哪里,却又说不出来,但看看手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便伸过来另一只手,道:“都一样的。孩子,你是要给姑爷爷看手相啊?”
王平安又抓住他的另一只手,接着号脉,嘴里却道:“孩儿只是在想,以后要是求不到功名,那就得种地了,以后孩儿的手会不会也和姑爷爷一样呢?”
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想:“脉相乃是弦数,他的脸色有些发红,眼睛赤红,只是不知舌苔是什么样子的?”
牛夫人在旁看着,心头砰砰乱跳,她明白王平安这是借着看掌纹为由头,给阿爷号脉呢,而且号了一只手,还要号另一只手,难不成这病不好确诊?
牛不拉叹了口气,道:“孩子啊,另看不起种田,没有俺们这些乡下人没日没夜的劳作,天下就不太平啦,你可没经历经过前隋呢。富人们说俺们是腿巴腿子,可要是俺们的腿上不沾泥,他们有东西吃吗?你要是看不起种地的,就是看不起老百姓,心里没有老百姓,你就算当官了又能怎么样,也是个狗官罢了!”
说到这里,忽然生起气来,把手缩回,不让王平安抓着了!
王平安心里却想:“易怒,这也是一种表相!”
牛夫人忙道:“你看这孩子,也不会说个话,都成书呆子了,难怪你姑夫不喜欢你,要赶你走!”
牛不拉忽然喝道:“别跟俺提那个小兔崽子,一提他俺就有气,这头就疼!孩子,人情世故又不是天生就会的,你年纪小没经历过什么,等再大点儿就好了!你别怕,有你姑爷爷俺在,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他这脾气还真是暴,而且也发得莫名其妙,刚才王平安并没有说瞧不起种地的人,他就自己想王平安有可能瞧不起,所以生气,现在一听牛夫人说话,他马上就又对王平安不生气了,反而对牛正宏生起气来!
短短的两句话的功夫,他这气就转移了方向,这是烦躁易怒的典型表现!
王平安却道:“姑爷爷,你头疼,是不是胀痛?”
牛不拉咦了一声,道:“你怎么知道?”
王平安忙道:“是孩儿乱猜的!”
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却想,我怎么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你这种病,我在现代时,每天要看上好几个,别说我知道,如果把仪器往桌上一摆,袖带往你胳膊上一缠,两分钟后,你自己都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