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大则盯着王平安的眼睛看,心中暗道:“这孩子真会看病?小时候见他时,感觉只会哭鼻子,不成想大了却出息了,竟然懂得号脉了!”
王平安又号了好一阵的脉,这才松手,道:“老庄主,我得看看你的舌苔!”
齐老大得病以来,看过不少医生,早知流程,张开嘴伸出舌头,让王平安看。他舌头上尽是白色的舌苔,厚厚一层,几乎都看不出舌头的本来颜色了!
王平安点点头,道:“从老庄主的脉相上看,脉濡而带涩,舌苔又白而厚,从症状上看是湿痹不宣,其所以痹而不宣,乃是由于气窒络瘀的缘故!”
王有财忽听儿子掉了句书袋,心想:“儿啊,你这么说,他们听得懂吗,齐环认得几个字,可齐老庄主却是大字一个都不识得,你掉书袋,他们可是绝对听不懂的,连我都听不懂!”
世无绝对,王老爷听不懂,可齐老太爷和齐老爷却一起听懂了!
齐环喜道:“原来王贤弟果真精通医术,你说的不错,前些时候我请了医生来,他们都是这么说爹爹的病的,叫什么湿淫病……”
齐老大气道:“什么湿呀淫的,你爹是那种人吗,某家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淫什么淫!”
王平安心中好笑,齐老大患得确实是湿淫病,那些医生没有看错,而病名也绝非是字面上的理解。可既然老庄主不爱听,他便也不解释,顺着齐老大的话,说道:“老庄主为人周正,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其实你患的是肿喘症,让小侄看看你的腹部!”其实“肿喘”之前还应加“湿痹”二字,但人家不爱听,也没必要非得说出来,反正说和不说对治疗的方法都没什么影响,那又何必惹人不快呢。
“对,还是王小哥说话中听,某家身子浮肿,又咳嗽又喘的,当然是肿喘症!”齐老大掀开被子,让王平安看肚子。
王平安见他的腹部高高凸起,用手按了按,里面似乎有物,心中明白,这是瘀滞的原因。检查到现在,基本已经确诊了。他站起身在屋里转起了圈子。
三人都看着王平安,见他时而蹙眉,时而摇头,象是在考虑极为难的事一样。
齐老大以为他治不了,安慰道:“王小哥,你也不要为难,某家的病,某家自己心里清楚,是时日不多了。想某家年轻时,往南打过宇文化及,往北杀过突厥胡虏,杀的人少说也有二十多个,早就够本了。这病能治就治,不能治就拉倒。天色已晚,今夜你们就住在这里,派个人回去报信儿,免得家人担心!”
王平安哦了声,停下脚步,道:“老庄主这病确实严重,治起来也相当的麻烦,但因为老庄主身体健壮,想必肯定能熬过用药时的痛苦,所以性命方面,倒也无忧!”
王有财和齐老大尚未说话,齐环却大喜若狂,上前拉住王平安的手,叫道:“此话当真,你真能治得好我爹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