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密室之中,除了她们几位姑娘,并没有其他人。
「我的缨姐儿,你真是要了娘的命。」柳氏抱着女儿,哭起来。
成七在原地没动,半点没有听到尖叫声和那些人的哭声,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待看到她们出来,一副毫发无伤的样子,眼睛瞪得老大。
「不可能,你们怎么会没事?」
范氏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什么叫怎么会没事?敢情这个孽女原本还备了后招?
「祖母,娘,都是这个人。」成玉缨指着元贞,「是她迷晕我们,把我们关进密室的。这人居心叵测,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郁云慈看了成玉缨一眼。
不愧是国公府里养出来的嫡长孙女,若是自己猜得没错,因为成玉缨的这番话,就能成功洗白成七。
而国公府,不过用一句误信他人,把罪名全推在元贞的头上,此事就可以圆满结局。
果然,成七反应过来,指着元贞,「师父,徒儿一向敬重你,你为何要如此做?」
「大胆狂徒,居然敢算计到我们国公府的头上,一定不能轻饶!」
范氏厉声喝责着,元贞眼珠子转了两下,跪在地上磕头,「请老夫人责罚,贫道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看到几位女道友颇有几分道缘,心生爱才之心。那密室在贫道看来,最是修行的好地方,能静心凝神,撇弃世间一切俗物烦恼。贫道想点化她们,一头想去钻了死角。贫道虽行事欠妥,却是一番好心,请老夫人息怒。」
郁云慈真想给她鼓掌,这鬼话连篇说得真真的。说假话不怕,怕就怕有人故意当了真。
显然,范氏有意当真。
权衡利弊,似乎元贞的说法最能大事化了。
「你这道姑,不知人情世故。便是爱才心切,也不能做出如此出格之事。她们不是寻常的姑娘,岂能容你胡来!」
「老夫人教训得是,贫道有错。」
「娘,我师父一直呆在山上,哪里知道世俗中的礼节。便是女儿,以前在观中,都时常被师父关在暗室中,一人苦背道经。」
成七出声替元贞求情,话语里,还带着一丝责备。责备范氏不应该送她去道观中,害她受了那么多的苦。
范氏脸上浮现心疼之色,瞪了一眼元贞,对郁云慈道:「慈姐儿可受了惊吓?」
郁云慈还能说什么,只能沉默。
「都是外祖母不好,一时失察,让你们白白遭了罪。好在虚惊一场,是仙姑好心办坏事。你是个好孩子,看在祖母的份上,就原谅你七姨吧。」
「云慈表姐,小姑也是不知情的,都是元贞仙姑做的事。我们只当在密室中睡了一觉,你就别气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若是郁云慈还揪着不放,那该是多么的不识趣。
她低着头,心绪复杂。
好在,她已得到最想拥有的,其它的亲情什么的,真的不需要再强求。
半晌,抬起头来。
范氏、柳氏、成玉缨都在殷切地看着她,一旁的贤王皱着眉,似乎有些想不通。
至于卫青英,则是被众人忽略。
范氏眼睛一转,看到她,立马眉宇深锁,道:「卫姑娘今日受了惊,国公府会略备薄礼替你压惊。」
柳氏收到婆母的眼色,请卫青英出去,并且叮嘱她出去后不能乱说。得到对方的保证,柳氏很满意,一个小门小户的姑娘,料想也不敢在外面乱说什么。
她们如此做派,郁云慈只觉得心凉,不知是为自己,还是原主。
她自小亲缘薄,倒是没有指望过多的亲情。原以为国公府再不济,还算是一个依靠。哪里知道,在别人的眼中,她的份量如此之轻。
倒也没有多大的失望和难过,只是有些唏嘘。
「原是一场误会,若是我再计较,倒显得我不识大体。我自幼失恃,继母不慈,深知后宅阴私绝非表相所见到的。我自小便知,世间除了靠自己,无人能相护。哪怕是走错一小步都能万劫不复,是以我行事一贯小心。还请外祖母原谅我的谨慎,国公府的大门,我怕是不敢再登,就此告辞!」
说完,她带着传画离开。
范氏脸色铁青,生平第一次被人驳面子,偏生还不能发作。
贤王随后告辞,临行前,说了一句话,「欲盖弥彰,莫以为别人是傻子,你们好自为之。」
他的话,再一次令范氏恼怒。
范氏深吸一口气,阴沉着脸看向成七和元贞。
「元贞仙姑出来得久,应该回山上看看了。」
元贞被她话语里的阴寒镇住,还未来得及求饶,就被堵嘴拖下去。
而成七,眼里没有半点害怕,反而带着一丝挑衅,「娘何必动气,大姐不知怎么教的孩子,怎么能教出那样目无尊长的女儿?」
范氏气得两眼发黑,「你大姐早已去世,她是跟着方氏长大的,当然没什么好教养…」
「我现在知道自己到底像谁?可不就是像娘,谎话张口就来,说得真真的。」
柳氏面色一变,忙道:「娘,缨姐儿受了惊吓,儿媳带她先回去。」
范氏点点头,命婆子送她们出去,顺便关上门。
屋子里,唯有母女二人。
「你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我可以把你重新送走。」范氏威胁成七,这个孽女,她就不应该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