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之的脸一黑,他才反应过来,问了一句,“是她双亲不同意,还是你双亲不同意?”
“嗯。”
屋子里的气温更加低了,周放看着冷气的来源,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想要补救一番,打着哈哈,“这都不是什么要紧的问题,只要人家姑娘的心是欢喜你的便成。”
话刚落,他就接了人的一个眼刀。
他这完完全全就是在往人痛处说。
周放对于顾允之和定远侯府那个小姑娘的事情也知道一些,顿时就明白了顾允之来找他喝酒的原因。
瞬间就将话转了一个弯,有些艰难的问人,“不是,那什么,要是她不喜欢你,又没有人愿意让你们在一起,你为什么还要娶人?”
为什么还要娶人?顾允之莫名地觉得身体一阵燥热,却说不上任何的话来。
脑子里一一闪现过许多事情,从他们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小姑娘冷冷地看着他,无悲无喜,到那年雪天,他站在呼啸的寒风里听着屋子里两个人的交谈,那样熟稔和相称的感觉是多年之后的他仍旧耿耿于怀的。
还有昨天晚上看见的那封信件,他渐渐握紧了手,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和王爷之间究竟能有什么事情,才会瞒着众人来往这么多年?
十七叔这么多年来未曾娶妻生子,难不成真的是在等明月?
心上传来钝痛,他抿唇将眼前的酒一饮而尽。
周放看见人这样,估摸人八成是出了事情,凑到人的身边,低声说了一句,“你要实在喜欢的话,我还有一个法子。过几日就是秋狩,她肯定会去的。到时候要是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众目睽睽之下若是救了人一次,有了肌肤之亲,她也不得……”
顾允之整张脸顿时沉了下来,将酒杯重重地放下,桌子上隐隐可见一个凹痕,周放咽了咽口口水,“要不然你直接找皇上请旨赐婚就是了,皇上要是不同意,你找太后便是。”
睨了人一眼,顾允之都有些后悔来找人了,他压根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还耽误这么长的时间。
他刚想要站起来,屋子的门突然被人推了开来,莺时抱着一张琵琶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怯生生的女子。
女子的模样是极好的,更难得的是周身干净的气质,没有一点艳俗的气息。她抬头看了屋子里的人一眼,又慌里慌张地低下头,白到透明的耳边却泛起了一抹粉色。
只是一眼,周放和顾允之的面上俱是一震。
莺时不知道缘由,只当两位爷看中了身后的小骚蹄子。她就知道人是个不省心的,来忆梦阁才几天的时间,就勾走了她两个裙下之臣的心,白白折损了那么多的银钱,她哪里能够甘心。
今天她就要让人好好见识一下忆梦阁第一花魁的名声。
想着,她便扭着细腰款款走到两个人的面前,娇笑着:“爷们莫不是看呆了,都忘记还有莺时这么一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感冒,不敢在校医院打点滴,现在活着回来,给各位小主请安了
第73章
顾允之没有说话,眼神死死地盯着她身后的女孩,仿佛要在人的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莺时有些不满,她自诩容貌才情样样都是第一,怎么肯被人抢去风头。微微抬手,轻薄的衣纱就顺着莲藕般的手臂滑下,露出一抹雪白,软软地倒在人的身上,看着人一笔勾勒而成的下颌。
染了大红色的手指顺着人的喉咙慢慢下滑,停在他的衣领处,媚眼轻轻抬起,“公子想要莺时怎样侍候?”
“滚!”顾允之薄唇吐出一个字,面上已经是风雨欲来之势。
他见女人丝毫没有动弹,更加烦躁,心里就像有一把火不停得燃烧着,直接扯过女人的手臂,将人从身上扯了下来。
莺时何时见过这样不解风情的人,衣裳散乱,露出里面大红色的肚兜和一片撩人的雪白。她扯着帕子嘤嘤地哭,“可是奴家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公子只管说了,哪里用得着……”
一把匕首直直地插入她腿前三公分的地方,抬眼只见男人紧绷着下颌,眼神冰冷锋利,像是埋在雪山中的利剑,只一眼就让人不寒而栗。
她瞬间就没了声音,畏缩着身子,瞳孔微微放大。
若是放在平时,周放还能调笑两声,可现在他也没有任何想要玩闹的心思,神色复杂地对站在门口的女孩说:“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一开始没以为在问她,周放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之后,才敢抬着头,小声地回着话,“我……我叫明媚。”
顾允之再次见到人的脸时,心中说不出的古怪。在此刻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世间还会有如此相似之人,名字中还都带了一个相同的字样。
他心头乱糟糟的,“过来让我瞧瞧。”
明媚眼光看见了没入地上五六公分的匕首,上面泛着的寒光让人腿软。她心中害怕,可是起初刚来的侍候,因为不听话被老鸨下令,让人堵在柴房一顿毒打,也变得乖觉。
只能缩着肩膀走上前几步。
还没有停下来,就被人挑着下巴,被迫抬起头,直视男人的眼睛。
周放只在宴会中远远见过姜明月几眼,除了身上的气质不说,已经觉得女孩和定远侯府的那位有九分相似,忍不住咋舌,“这未免也太像了,难不成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不成?”
“别胡说。”顾允之踹了人一脚,仔细看着人的五官。
女孩的轮廓和眉眼都和姜明月相似,其余的还是有些差别,真要说起来也只有五六分的相似。可往深处想,这已经是件令人后怕的事情。
若是等人以后接客,被有心人利用,炒成盛京第一花魁。到时候只要有一个人将她和姜明月联系在一起,侯府嫡女和青楼花魁有着一张脸,只怕明月的名声会毁于一旦。
顾允之从来都不相信这世间有如此凑巧的事情,他手指摸索着酒杯,几分微醉,语气听不出喜怒,“你是怎么来忆梦阁的?”
明媚眼眶红红的,细声细气地说:“我是五眉山那一块的人,家中靠打猎为生,可是娘亲突然染上了重病。”
她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我和父亲带着娘亲上盛京来,希望找名医救救娘亲,谁知道路上遇上匪类,我的双亲……”
明明知道人和定远侯府的那位没有关系,可看着相似的脸在他的面前哭的时候,他还是说不出来的烦躁。
顾允之扫过人白嫩修长的手指,舌头抵着上颚绕了一圈,偏头对周放说:“你去和老鸨说,我要将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