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个空档,苾棠摸了摸头发,可惜,今天她戴的是花冠,没有尖利的簪子可用。
那手掌在空中抖了抖,慢慢地落下,抓住了苾棠的头发。
苾棠上半身仰起,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下去。庆王体胖怕热,衣服只有薄薄的一层,苾棠死死的咬着,口中传来了血腥的味道。
萧昱厚揪着她的头发用力一扯,苾棠头皮炸裂般疼痛,她忍着要涌出的眼泪,忍着口中血腥气引起的恶心感,更加用力的咬着,那血腥的味道也更浓烈了。
萧昱厚扯掉了她的一缕头发,也扯掉了她头上那华美精致的花冠,那是沈皇后为了庆祝她及笄精心准备的。萧昱厚的手一抬,花冠滚落在地上。
肩膀上的疼痛和体内疯狂叫嚣的本能一样急切,萧昱厚不知道该优先解决哪个,他抓住了苾棠的裙子,产生了一瞬间的犹豫。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一声怒不可遏的暴喝,有人抓着他的后颈把他扯到了一旁,随即胸口被人重重地踢了一脚,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肥硕的身子飞出了曲澜亭,“噗通”一声掉进了伴月湖里。
第60章
肃王没想到自己见到的是这样一副情形, 暴怒之下, 他一脚踢在了庆王胸口。
“棠棠!”他把倒在木桌上的苾棠扶了起来,见那小脸惨白得像一张白纸, 没有一丝血色, 偏偏嘴唇上沾着鲜血,殷红一片, 红白强烈的对比, 就好像白雪上洒落了红梅花瓣。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没有泪,眼神空洞,瞳孔却有些涣散了。
向来沉稳肃穆的人此时慌乱了,萧昱琛的手有些抖, 他把她的衣襟拢起来, 遮住了精致可爱的锁骨和小衣上面露出的大片白腻肌肤, 继而把她揽在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棠棠,别怕, 我来了。”
身上一痛,苾棠咬住了他的肩膀。
萧昱琛的肌肉一下子紧绷起来,又马上放松了。他不怕被咬,只怕会这样下去会伤了她的牙。
“棠棠,别怕, 我是三表哥。”萧昱琛的大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她的发髻散乱, 精美的花冠掉在了地上,上面还缠着一缕长发,萧昱琛心头大痛,沉声道:“棠棠,你放松些,别害怕,你看看,我是三表哥。”
他这样低声抚慰着她,完全没理会在水里拼命扑腾的萧昱厚。褔公公站在一旁,低着头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苾棠的牙慢慢松开了,是谁在自己耳边念叨着自己的名字?是谁的声音这样温柔?
她茫然地抬起头来,眼前光影斑驳,她好不容易才看清楚了这张脸——是萧昱琛。
“三……表哥?”
“是我,棠棠,是三表哥。”她的魂魄似乎终于回来了,萧昱琛的大手小心地扶在她的后背。
“萧……昱琛?”
“是我,棠棠,是我,对不起,我来晚了。”
苾棠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在仔细辨识。突然,她一口血喷在了萧昱琛的半边脸上,脑袋低垂,双眸紧闭,昏了过去。
萧昱琛霍然起身,吩咐一声:“带上他去坤宁宫!”说完,他足尖一点,身子一跃出了曲澜亭,很快就消失了。
褔公公不慌不忙地把地上的花冠捡了起来,仔细查看一下,见地上没有留下苾棠的东西,这才把水里的萧昱厚拎了上来。
萧昱厚体内药力发作,又被湖水差点淹死,此时也昏了过去。
褔公公没有规规矩矩地从路上走,而是和萧昱琛一样,用轻功从花木上一掠而过。按理说在皇宫是不能用轻功的,可这样过去一路上不知道会遇到多少人。小姑娘这件事就算要查,也是宫里的主子们知道,可不能弄出满城风雨,不然,主子这么沉稳的人怎么会用轻功避开宫女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