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赴后继的人涌上来,城楼上的将士渐渐快要抵抗不住了。陆武夷捋捋胡须:“还好王爷早有预料,让我等早早准备好应对的法子。来人, 浇水!”
说完,陆武夷后退一步,看着后方的将士将早就准备好的冷水从墙头泼下。正是寒冬腊月的天气, 天寒地冻的,淋到人身上,瞬间便被身上的棉衣吸收,又重又冷瞬间令许多将士承受不住,从云梯上坠落下来。
至于那些从墙头落下的水,没一会儿便在天寒地冻中结成了冰,使得整面墙壁都附着着一层光滑的冰面,重新向上爬的周军没爬两下便从城墙上滑了下来。
“虞臻,你就是头缩头乌龟,只知道缩在城里不出来,用这下三滥的方法拦着我们!”王冕致喊叫到,身下的马儿在原地打转,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笑死我了,你叫阵我们就得应吗?你算老几?还有,我们就是不出来,你能把我们怎样,有本事自己上来啊!”陆武夷的属下毫不客气地在墙头嘲讽了一会儿王冕致。
王冕致脸上一黑,指挥着下属更加卖力的往上冲。可惜仍是未能如意,一直到晚上,他们也没能爬上去,反而是许多棉衣浸水的将士的了风寒,在冰天雪地里打着喷嚏。
第二日,王冕致不得不撤退。
又过了几日,虞臻总算归来。
徐笙这几日嫌天气冷,便一直窝在平阳城太守府中,看看游记,喝喝小酒,日子过得悠闲无比。时不时的再打探打探虞臻的属下到底有没有将她的石雕送到秦燕行面前,再派人去四处打听她三个徐长生的下落,顺便问问绿茗,长安徐氏现今的情况。
虽说虞臻离开前,早已告诉自己,她三姐夫孟循是自己手下的人,多年来一直潜伏在长安,到时候若是秦燕行想动徐家,他会尽力保住徐家。
徐笙倒是没有想到,一直温润如玉的三姐夫竟然是虞小臻手下的人,明明那时候那时候三朝回门,他与三姐姐在府门前与自己和虞小臻,两人竟然什么也没有显露出来,真当是深藏不露啊!
徐笙一时间,竟然对虞臻有些刮目相看。
有了虞臻的承诺,徐笙倒是对长安徐氏放下了心,但是却又放不下如今下落不明的三哥哥徐长生,所以便下足了人手寻找他。
等虞臻回来的时候,徐笙正在院子里逗弄喂养一只小野猫,这大冬天外面又下着雪,徐笙见着这小野猫便想起来自己五年前因为一只小奶猫,与虞臻在徐府后院偶遇时的场景。
当时只觉得羞恼,可如今回想起来,便只觉得只剩下了甜蜜与回忆,其余的便是什么也没有了。
徐笙喝口小酒,撸几下猫,然后想着当时虞臻的样子,便不由自主轻声笑了起来。
“笑什么呢?”虞臻出现在院子门口,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大氅,头上,肩上和眉毛上都落满了雪花,像是没有白了头发的老爷爷。
“笑你像个老人家,浑身都白了。”徐笙搁下手中小酒,快步迎了上去,一面拍下他身上的雪,一面将他往屋里面拉。
“来绿茗,快去让厨房准备姜汤和热乎一点的吃食端上来,顺便让人准备好热水,让你家王爷好好泡个澡。”
绿茗闻声便匆匆应下,转身就去了厨房吩咐,留下流殇在院子门口,眼观鼻鼻观心。
“这次倒是去的久,你再不回来我就该担心你了。”
虞臻张开双臂,由着徐笙为他除下身上大氅,低头看着她乌黑的头顶,嘴角翘翘:“有事情耽搁了,你担心也是应该,下次我记得着人回来提前告诉你一声。”
徐笙哼了一声,也没有说是行还是不行。不过虞臻这几年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当然只限于徐笙。见徐笙面上并无不悦,甚至还隐隐透露着愉悦时,便知晓她今日心情极好,也是愿意自己这样待她的。
“说说有什么高兴事,竟然让皎皎你高兴,成这样了。”虞臻手在她头上轻轻碰了碰,然后问。
“我刚才看着那只野猫,想起了五年前咱们在徐府后院因一只小奶猫结缘的事情来。对了你说说,你是不是那时候就看上我了?”徐笙给他到了一杯热茶。
虞臻掩唇轻咳:“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不是就是不是,是就是,我就问问你,又不打你。”徐笙嗔到。
虞臻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问到:“我实话实说,你不许生气。”
“不生气,绝对不生气。”
“我那时候看到你,心想这人真是傻透了。”虞臻轻笑。
“你才傻。”徐笙不满。
“不过那次见到你,我便觉得你的眼神和那只小奶猫一模一样,就连说话求人的模样都如出一辙,于是我便发了一回善心,把猫给你了。谁知道,拐回了一只小媳妇儿。”
虞臻说着说着,还觉得颇为划算。
“这笔买卖可不亏,我得多谢那日的小奶猫。”
徐笙哼哼道:“算你有眼光。”
虞臻悄无声息的松了一口气,抆抆额头的汗渍,心想好歹这个回答让她满意了,否则如果说错了,他又要被提着耳朵念叨许久。
说完这个,热水便上来了,虞臻连忙打断正欲长时间讨论两人的过去,便见虞臻连忙说:“我去沐浴,等晚上再说事情。”说完便匆匆忙忙凶恶进了净室,活像有人在追他。
徐笙看的发笑,也不与他计较。等虞臻沐浴完出来,先是让他把姜汤灌下去,然后才命人摆膳。喝姜汤的时候,起初虞臻是拒绝且表情凶恶的,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喝什么姜汤啊,扛扛就过去了嘛!
可是徐笙不行,非要他灌下去,虞臻便不耐烦道:“我又不是女人,喝什么喝。依我看,还是你喝了比较好,你今日在外面站了挺久的。”
“快喝吧,别那么多废话,否则晚上去书房睡。”
最有效的威胁出来后,虞臻立马拿起碗一饮而尽道:“那还是不必要了,天寒地冻的我还要给皎皎一你暖被窝。”
“……”油嘴滑腔,不过她喜欢这么上道的。
用完午膳,虞臻和往常一样先美美歇了一觉,等到醒来才得以和徐笙亲近亲近。
两人说了一些这些日子离别后,各自发生的事情,又诉说了一番思念之情,当然是虞臻单方面的诉说。然后徐笙便提出先了回冀北一事。
“我出来的时间已经很久了,阿识和阿媛怕是早就想我了。而且我也放心不下他们,所以便想着先回去,等你这边战事暂停之后,你再自己回信都。”
虞臻沉吟了一番,点点头道:“好。”
纵使他再不愿意徐笙离开,可是军营里有明文规定,不许女子进入军营,违令者五十大板,哪怕自己身为冀北之主,也不好再将徐笙留下去了,所以只得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