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笙抱着衣服一面往内室走,一面扔下一句:“当然是二者都夸啊!再说,我难道说得不是真的?”
说完,她在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仿佛他若是说出肯定的话来,她就要让他好看。
果然,姜昀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乖乖摇头道:“自不是,夫人神女之姿,无人能及。”
“夫君样貌风流,妾不及。”徐笙似笑非笑的扔下这一句,扭头进了内室。
“……”姜昀被气笑,她可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竟敢拿他的容貌取笑自己,看他不好好收拾她。
可是,这些念头等到徐笙出来后,便全然不复存在了。
正红色的礼服,本是庄严肃穆,却被她生生穿出了风流之姿。徐笙本就生的貌美,肤如凝脂,杏眼桃腮,姿态风流,这件王妃礼服更是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形,每走一步都摇曳生姿。
姜昀眼神黝黑漆深,看着她款款向自己走来,抿了抿唇。
他忽然不想让她出去了,她这么美,明日却要和他一起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想必到时候定会有许多男子看她。
可是,理智告诉他,她明日必不可少。
“好看吗?”徐笙走过来,提着裙摆踮起脚尖,歪着脑袋问。
姜昀扭过头说:“好看。”
徐笙看了,眼睛一闪,掰过他的脑袋,叹息道:“哎!看来是真的不好看,不然夫君你为何看也不看我一眼,我难道还没有那空气好看吗?”
“没有。”他抿唇。
徐笙不知道他哪根弦又不对了,但是夫妻之道,在于你进我退。于是,她便使出一根手指头,在他面前晃晃:“夫君若不说的话……那”
“我说便是。”姜昀一把抓住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纤细白嫩的手指,恨不得一下子塞进嘴里去咬一口。
“你这样太美了,我不想让他们看到你。”一想到明日有多少双眼睛看徐笙,他心里就忍不住返酸。
“夫君怕什么,他们再看我,我心中也只有夫君一人啊!”徐笙凑近,在姜昀唇角落了一吻,在他伸手来抓之前,及时退后一步。
“夫君为我戴上这花冠吧!”她侧眼看了一眼托盘里的金色花冠,笑得温润。
姜昀抿唇,双手托着花冠轻轻给徐笙戴上,动作轻柔的,生怕伤到了她。
姜昀继位这一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天气放晴了好几日,地上的积雪早就化完了,天空一碧如洗,一大早王府里的下人便起来,打扫庭院,除尘去垢。
徐笙睡意朦胧的被绿柳等人拉起来,早早的开始梳妆打扮起来。
“姑娘,您别睡了,耽搁了正事可怎么办?”绿柳和绿杨急吼吼的。
说来这对夫妻也太不靠谱了,竟然在大礼的前一日,才告诉她们今日自家姑娘也要跟着一起受冀州官员朝拜,进家庙祭拜。她们可是一点准备也没有,要是哪里除了岔子可怎么办?
还好礼服什么的已经准备好了,她们只需要化妆便好。
徐笙打着哈欠,没有回话。
姜昀此时正在自己穿衣,说来他有个让他很满意的地方,那就是从来不用婢女伺候,他院子里的婢女,都近不了他的身,起居饮食一律都是流觞曲水负责。
他的礼服是黑色,腰带与衣襟是正红色,与徐笙今日的礼服相映成璋。
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就是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徐笙满意的看着姜昀,在他脸上流连。哪怕已经成亲了大半年,她还是没有看腻他那张脸。
“口水快留下来了。”忽然,姜昀一面系腰带,一面转过来对徐笙说到。
“……”徐笙被抓到并不尴尬,她揉揉眼睛:“食色性也,夫君貌美,让我流连忘返。”
姜昀脸色发黑,平素她与自己怎么开玩笑都好,可现在有那么多婢女在场,她也不知道顾及一二,给他留个脸面!
他一甩衣袖道:“你先过来给我束发。”
徐笙也不推辞,从凳子上起来,慢悠悠的晃过去,捡了玉梳就给他梳起头来。
等姜昀束完发,流殇也来请他了。
“公子,该去前院了。”
姜昀看看外面天色,转而对徐笙道:“我便不与你一同用膳了,你自己用完膳,现在清芷园等着,一会儿我会派人来接你。”
徐笙点点头:“夫君去吧!我晓得。”
姜昀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吉时很快就到了,徐笙带着八个婢女,先是到了姜昀的书房,等他一起前往城内的钟楼,令百官朝拜,百姓跪拥。当钟楼上古朴笨重的大钟响起来时,钟声厚重传遍了整个信都,礼官站在高高的钟楼上,读了一段晦涩难懂的开场词后,便引入了主题,请姜昀和徐笙一起祭拜上一任冀北王,由礼官传授王印。
肃穆庄严的乐鼓声中,姜昀面色平静,眸色幽深。
当一身红衣的徐笙出现在他旁边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惊住了。冀北的官员们,早就知晓姜昀要在今日一起立王妃,也知晓这位王妃出身贫寒,却没想到她生的那般美!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徐笙那绣着南海珍珠的绣鞋,从他们面前走过,裙摆迤逦,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像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等二人站定在钟楼之上时,姜昀沉声道:“吾获承天序,钦若前训,斯古先哲王之令典也。今臻奉父命,必当行有枝叶,道无缁磷。践君子之中庸,究贤人之义理,情惟乐善,志不近名。慕间平之令德,希曾闵之至行,宜分建茅土,卫我邦家,叶於展亲,永固磐石。继冀北王之位,布告天下,咸使闻名。”
“臣等拜见冀北王。”
姜昀说完,百官再次齐齐跪拜,高呼道。
随即,钟声响起,一下又一下的激荡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