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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让一个人绝望?对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标准与方法。在遥远的记忆里,景翎就曾切身体会过。
从小的时候起,她就是人群中最优秀的那一拨,从一年级开始到高三毕业,一直稳坐全校第一的宝座,就连高三几次全州联考,她也都是第一名。即便是在高考前一天出了点意外导致发挥失常,也考了第三名。进入大学后理所当然的变成了校园风云人物,大一下学期到大三上学期两年的时间,以理论极限的状态通过4次考试,一次性拿下a14科全科,之后在大三下学期修完全部学分,大四考研,一举考上全球top5之一的沃尔顿大学金融系全额奖学金研究生。
背后不少人酸她背景雄厚。的确,她出身豪门,但是良好的家世除了带给她优渥的生活外,对她没有半点帮助。
“你就不能随便考一下吗?每次都考第一,每次都比你弟好,你存心想害他被你爸骂吧?!”
“我今天又听到人在外面议论,咱们家好的基因全给你继承了,所以你弟学习才会比不上你。你说我当初怎么就先生了你?”
“你一个女孩子凑什么热闹要去基层锻炼,累死累活的,随便待个清闲的部门不好吗?上班看看新闻聊聊天,下班就跟朋友出去玩多好!”
“帝都太远了,读大学没必要跑这么远。”
“什么,你要出国读研究生?我不准!你要是敢去,从此以后别想从家里拿到一分钱!”
诸如此类,太多太多。明明住在同一个家属区,有的人众星捧月被全家宠上天,有的人任性妄为惹是生非,捅完娄子会有人善后……唯有她,连努力都不被允许,被扼杀于摇篮之中。究其根本,只因为她是个女孩。
女孩嘛,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毕业后听从家里的安排嫁入高门,相夫教子平平稳稳过完一生就行了。这不仅是她父母的想法,更是全家的想法。家中的女孩本质上都是联姻的工具,为兄弟铺路的存在。
其他人麻木她管不着,她只知道她不甘心!她明明比所有人都优秀,凭什么只能当一个工具?!
挣扎反抗换取了短暂的自由,而后等待她的是被折断羽翼拔掉尖牙,打入无底的深渊绝望的地狱。
“翅膀硬了想飞了是吧?我告诉你檀云书,檀家多的是女儿,不缺你一个!”
坐在轮椅上,看着右边空荡荡的袖子,她第一次深刻地认识到什么是绝望。
檀云书是她曾经的名字。后来跟系统达成协议,开始第一次任务进入新世界,新身份只能随机生成,名字可以随机,也可以用原本的。她选择了随机,光幕上浮现两个字——景翎。为了庆祝新生,她从此改名叫景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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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行时空措不及防遇见曾经的自己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这一刻,景翎真的信了杨心瑶的话——命中注定。最绝望的时候心中所想如今尽数化为现实,这是他跟系统的交易,虽然最后出了意外,它还是为他达成了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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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希望,有个人能帮帮我……不奢求他(她)会替我扫平前路的所有障碍,只要保住一个完整的我,哪怕一无所有,我也能靠自己的双手再次展翅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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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你不必再那么卑微的祈求,我不会再让你经历那些黑暗与绝望。你可以心怀美好的向往,但凡你所想,我都会替你实现。你只需要一往无前,而我会替你扫平所有障碍。
“景翎你在发什么呆?到了!”杨心瑶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景翎抬眼看向窗外,偌大的空地上豪车如云,身着得体的男男女女从车上下来,走向前方的别墅。“还不下来?”杨心瑶扶着车门看他。
“抱歉。”景翎笑笑,从车上下来,“走吧。”两个女孩子穿得都很少,虽然都披了外套,但是北方气候到底不比南方来得暖。
三人一道从停车的地方走向别墅,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穿着一袭粉色礼服的女孩从屋里走出来,四处张望了一番,而后视线看向他们的方向,微皱着的眉头展开,嘴角上扬露出笑意来,“景翎!这里!”
是江思瑾。景翎三人走近,只见她微微嘟着嘴,小声跟左边的人抱怨道,“六哥你做事太不靠谱了!还好景翎赶上了,不然我跟你没完!”
被她叫做六哥的男人虽然穿着西装礼服,依旧遮掩不住出身军队的气息,目测185左右的身高,表情严肃,却从善如流地跟她道歉,语气堪称温柔,“是六哥不对,小瑾别生气。”只是看向景翎的目光冷得吓人,毫不掩饰威胁的意味。
杨心瑶有些意外的看了景翎一眼,旁边的檀云书则只是微微垂眸,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
景翎视若未见,笑着递过去礼物,“江小姐生日快乐!”
江思瑾接过礼物说了句谢谢,顺手交到旁边的六哥手里,之后对景翎道,“景翎你跟我来,爷爷想见你!”
“好。”他从善如流点头。不问手握重权的江家当代掌门人为什么要见他一个平民百姓,是因为他知道原因。跟着江思瑾进到屋里,穿过大厅上了二楼,来到走廊尽头处的屋子。
“叩叩”两声敲门声,“爷爷,人到了。”
“进来吧。”屋内传出老人的声音。
“你进去吧。别怕,爷爷人很好的!”江思瑾小声安慰了他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他只是对你很好而已。景翎心想,却并未说出来,直接伸手推门进去。
这是一间仿古样式的书房,入目是一排排整齐的书架,上面放着的书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屋内一共四个人,坐在上首的应该就是江老爷子,他见过的两个江家孙子眉目间都有几分像老爷子。另外两个年纪与江老爷子相仿,坐在那里身体呈放松状态,一脸闲适的表情,想来也是身份不凡。门边还有一个身着军装的警卫,站位非常微妙,既不显眼,又在最佳警戒范围内。
“晚辈景翎,见过几位老爷子。”景翎朝三人所在的方向微微欠身算是见礼。
坐在上首的江老爷子点点头,而后抬手作了个手势,“元朗,念。”
“是!”一声响亮的回复,站在门边的警卫视线直视前方,字正腔圆地开始背诵起来,“景翎,1995年5月21日出生于西部行政区均州云城云岭县青山镇……2001年夏,无名老人来到李家村……”
这具身体不到十八年的履历,被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大概连他每次考试考多少分他们都知道。唯一的错漏大概就是他接手这具身体这一件事了。
“景翎,你跟那个外来的老头,是什么关系?”将老爷子问道,声音不怒自威。
景翎无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神色自若答道,“李爷爷是我师父。”
江老爷子左手边的那个灰衣老爷子一拍椅子扶手,怒道,“胡说!宋杨白王李五家,本事从来不传外姓!”
景翎反问道,“如果真像您说的这样,那我今日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不是吗?”
灰衣老爷子一噎,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被另一个人阻止了。相比江老爷子的高高在山与灰衣老爷子的嘟嘟逼人,这个人的态度要和善很多,他笑着对景翎道,“五家之中,李家擅御兽,你说老李是你师父,那他的本事你学到了多少?”
景翎面不改色道,“师父教过的都学会了。”至于师父教了多少,就不是外人能知道的了。
灰衣老爷子闻言,冷哼一声,“口气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