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清想要殊死一搏,屠夫的态度暧昧,许丹阳却胆怯,我和明瑶再动手就毫无意义了,如果许丹阳和袁重山离开了,那我们还留在这里反而危险,当然是也一起走为上策。
于是我应了一声:“好。”
倪家祁道:“陈弘道,你要走么?”
我不搭理她,倪家祁却道:“你走了,可就活不成了!”
我愣了一下,心想这话倪裳好像也说过,估计是恐吓的言辞,便还是没有理她,拉着明瑶要走,明瑶却站住了,回顾倪家祁,道:“你什么意思?”
倪家祁道:“你以为你用一桶水化了点寻常的解毒丹,就能解得了陈弘道身上的热毒?笑话!”
明瑶道:“怎么?”
倪家祁道:“我在他的软甲上涂满了药粉,他周身毛孔都吸了进去,再加上他胳膊上有伤,那毒逆血而行,早运转了周身脉络!这可不是寻常的毒!他现在不发作,只是因为今夜发作过了,又被你那解毒丹缓了缓,可没有除根!”
我吃了一惊,急忙要把那软甲脱下来,倪家祁道:“现在晚了,脱不脱都没用了。”
明瑶大怒,道:“你快把解药拿出来!”
倪家祁道:“解药刚才就给他了,是你拦了不让他要!”
明瑶愣道:“你什么时候给他解药了?”
倪家祁道:“我就是解药!”
“啊?”
倪家祁道:“陈弘道必须跟我婚配,用我这尸生残人的身体,才能解得了他的热毒!”
明瑶大骂道:“你真不要脸!”
倪家祁道:“我要是不救他的话,自此以后,他每夜发作,七日之后,必遭横死!”
我怒道:“我就算是死了,也不让你救!”
倪家祁道:“你以为只是一死了之么?呵呵……这几夜你热毒发作起来的时候,神智全失,会做出各种无耻下流的事情来!而且一夜比一夜厉害!”
我猛地想到今夜对倪裳的所作所为,不由得满心恐慌,身子都发起颤来,我指着倪家祁,道:“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倪家祁道:“我喜欢你才这样对你,否则我怎么不找别人?!”
我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明瑶道:“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倪家祁看着我,道:“解药就在眼前,要不要在你。”
我拉着明瑶道:“走!咱们现在就回家,我不信她这什么狗屁热毒就真的无药可治!”
明瑶却迟疑道:“再等等……”
我道:“等什么?”
明瑶说:“弘道哥,要不你就和她好吧。”
我怒道:“你胡说八道!”
明瑶冲我眨眨眼,道:“你先听我的话。”
我愣了片刻,不知道明瑶究竟是什么意思,倪家祁在旁边冷笑一声,道:“蒋大小姐的意思是,让你先和我好,等解了毒,再和我一拍两散,然后去找她。”
我看向明瑶,见明瑶沉默不语,情知倪家祁说的不假,当即又是感动,又是好笑,道:“明瑶,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有时候却又那么傻!这种事情,你叫我做得出来么?”
“呵!”倪家祁道:“蒋大小姐这打的真是好一手如意算盘,也真是豁的出去,不过姓蒋的你就敢确定,陈弘道和我好了以后,会愿意舍我而去?”
我喝道:“你闭嘴吧!我回去之后,要是无药可解,我情愿一死,也不来找你!”
倪家祁脸色涨红道:“好!那你不要求我!”
我道:“你等着吧!”
“嗯!”明瑶道:“弘道哥你要是治不好的话,我也不活了便是,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倪家祁羞愤交加,连生道:“好!好!我就等着瞧你们生死与共的好戏!”
张元清道:“陈弘道,咱们相识一场,惺惺惜惺惺,不能做兄弟,只能做对头,可惜了。你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但那个吴明,你还是少交心为好,你们不是一路人。”
“谢谢提醒!不过拜你妹妹所赐,我的前途说不定就止于明天!你也好自为之吧!”我气愤愤的说了一句,拉着明瑶,朝屠夫一拱手,道:“多谢你送我来这个地方!”
屠夫十分尴尬,他原本也是一番好意,想着我能来这个地方,跟着张元清立下功劳,届时挣出个功名,有个前途,但是没想到张元清下了一个套,连他都套了进去。我其实不应该怪他,但是好端端的,中了一个这么恶心的热毒,说不定明天就要去死,还要连带明瑶一起,那感觉,真是说不出的气恼和憋屈。
许丹阳在旁边说道:“我和陈世兄这算是同病相怜了啊。”
这话带着庆幸,我瞥了他一眼,转身要走,就在此时,忽然“砰”的一声枪响,一粒子弹呼啸着从外面打了进来!
众人皆惊,不知道外面来的是什么人,这枪又是朝谁打的,仓促之间,都纷纷躲避。我也拉着斜身侧立在墙角,往外面窥伺。
但是屋里头灯火通明,外面漆黑一片,从明处看暗处,那是极难看清楚的。
只听有脚步声“踏踏”而来,忽有人大声叫道:“连长,快走!”
话音未落,我便瞧见一个军装大汉冲进了屋子里来,待看见那人模样时,我不禁吃了一惊——此人我是认得的,不是别个,正是跟张元清关系极好的副连长黎永胜。
黎永胜是个典型的军人,平素里沉默寡言,几次枪械培训,也有他在场,曾指点过我打靶的要旨,我对他一直印象很好,也知道他是张元清的心腹死党。但是在这种时候,黎永胜突然挺枪冲了进来,倒是十分出人意料!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张元清看见他,惊怒交加,厉声喝道:“你来干什么?!快滚蛋!”
黎永胜拿枪冲着我们几人乱挥,喝道:“都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