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微微笑道:“你倒是识时务。去吧。”
那两人见大势已去,土堂一败涂地,哪里敢违拗三叔的话?当即乖乖的上前施展手段,把罗锦唤醒。
两个收魂使的邪术倒也厉害,施展手段后不久,那罗锦便悠悠醒来,蒋明玉见状,大喜,扶着罗锦坐起来,道:“娘,你没事了吧?”
罗锦的神态还是稍稍有些恍惚的,道:“是你叔赢了他们么?”
蒋明玉道:“他还没有出来,还在赌赛。”
罗锦一愣,道:“那是谁救我的?”
蒋明玉顿了顿,然后说道:“是麻衣陈家的人。”
罗锦狐疑的看向我们,道:“麻衣陈家的人,他们……”
老爹道:“是蒋兄让我们施以援手的。不过,也是因为你女儿的帮忙,我们才击溃了赌城的邪徒。也该救你。咱们总不算对头吧?”
罗锦听见“蒋兄”二字时,神情就猛然一怔,继而目光扫视,待看见蒋赫地时,神情又是一变,腾地从地上跳起来,冲蒋赫地怒目而视,嘴里嘶声道:“是你?!”
蒋赫地道:“是我!”
罗锦点点头,道:“好,好,没想到你这样的孬种还没有死!老天爷也真不开眼!”
蒋赫地怒道:“你这样的泼妇都还没死,老子且要多活呢!”
罗锦叫道:“你说谁是泼妇?!”
蒋赫地道:“你都泼了几十年了,你还不知道是谁!?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现在你的样子,说泼妇都是抬举你了!”
罗锦大怒,朝蒋赫地冲了过来,吼道:“蒋赫地,你个杂碎!我——”
明瑶急忙拦在两人之间,道:“你们都不过一家了,还要吵闹?!这里那么多的外人,你们就不嫌丢人?”
罗锦一怔,道:“你没听见他骂我泼妇么?!”
明瑶道:“他让陈三叔救你,你起来就骂他孬种,这怨谁?”
罗锦哼了一声,道:“我让他救我了?我求他救我了? 我稀罕他救我了?是他自己主贱,怪谁?!”
蒋赫地恼怒之极,回顾我们道:“你们听听,这是个啥人?!泼妇!”
罗锦道:“蒋孬种,你再骂我一句泼妇试试?!”
明瑶道:“娘,你别再无理取闹了,好吧?这里不是家里。爹,你也少说两句,你让着她点,不行啊?!”
蒋赫地道:“她只要不骂我,我就能不吭声。”
罗锦道:“你就不是个男人!”
明瑶道:“娘,你别老是骂人成不成?”
罗锦道:“他对不起我,我还不能骂他么?你别老是向着他说话!他是你的亲爹,我不是你的亲娘么?!”
明瑶道:“我爹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如果非要说对不起,那也是你对不起他。”
罗锦道:“我怎么对不起他了?!”
明瑶道:“你带着明玉离家出走了这么多年,和罗经汇过成一家人了,可是我爹却没有再娶,是他自己又当爹,又当娘的,把我和大哥照顾到现在。您说,到底是谁对不起谁?是我们对不起您,还是您对不起我们?”
罗锦的脸色渐渐涨红,片刻之后,才说道:“好!好!是我对不起你们,行了吧?!娘在家里,就是被他气死,被他打死,也不能走,是不是?!”
蒋赫地道:“罗锦,你走可以,可你凭什么把我蒋家的传家宝带走?!又凭什么把我教给你的御灵术再教给别人?!”
罗锦道:“整个家院产业都留给你了,我要是不带走点东西,岂不是太吃亏了!”
蒋赫地道:“整个家院产业也是我蒋家的!”
罗锦道:“难道我嫁到蒋家的时候,没有带嫁妆?!”
蒋赫地道:“你那破烂流丢的东西,算啥?!”
罗锦大怒道:“你家的东西才破烂流丢!鸡鸭狗老鼠,一群畜生!”
“好了!”明瑶喝道:“别吵了!从现在开始,你们是两家人了,不能再拿以前的事情吵架!娘,你不许再骂我爹!爹,你也别再责怪娘,无论是她拿走传家宝也好,无论是她传授别人御灵术也好,就当是夫妻一场,互不相欠了。”
蒋赫地顿了顿,道:“中!既然闺女你这么说了,你爹是心胸开阔的男子汉大丈夫,岂会跟她一般见识。”
罗锦讥讽道:“现在说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了……”
“娘!”明瑶出声嗔怪。
罗锦不再吭声。
我也直到现在才明白,罗经汇和罗锦两人跟陈家根本没有什么仇恨,他们之所以提防麻衣陈家,是因为他们想找蒋家寻仇,而蒋家的关系又和陈家非同一般,所以,才捎带着也把陈家也当成了对头。
就像明玉处处想跟明瑶一争高下似的,罗锦传授鹿经汇御灵术,无非是想让鹿经汇的本事也超过蒋赫地,好出一口恶气。
当初因为夫妻矛盾,罗锦选择离家出走,而在罗锦看来,离家出走就是一种自认失败的举动,这对于罗锦那样争强好胜,好勇斗狠的人来说,自当是终生难以祛除的心病,积累越久,怨恨越大,本是夫妻,却成了生死仇敌!可说到底,又有什么真正的深仇大恨呢?也不过是为争一口气罢了。
但这两个人,三言两语就能吵起来,也着实少见,但凡一个脾气好些,相互能容忍一下,退让一下,也不会如此。听他们吵闹,我的脑袋都能炸开。明瑶也真是受苦受罪了。
眼见两人不再吵闹,我也松了口气。
罗锦忽然把目光瞥向我,道:“你就是陈弘道?”
我点点头,道:“对,我是陈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