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她肯定有办法的。”
叔父道:“为啥?”
我道:“她聪明啊,咱们这些不太聪明的人是猜不透聪明人的心思的。”
“废话!”叔父横了我一眼,道:“啥叫做‘咱们这些不太聪明的人’?说话别带上我。离了她还不混了!”
我道:“那咱们现在去哪儿?下一步干什么?”
叔父一愣,道:“急啥?边走边想。”
叔父的话音刚落,一阵脚步声便“踏踏”而来,我循声看时,只见迎面跑来几个小和尚,提着灯,都惊慌失措的朝藏经楼前簇拥而来,还没等到跟前,就纷纷叫嚷:“师兄,出事了!”
“师父,不好了!”
“师叔,祸事了!”
“……”
小和尚们叫嚷着到了跟前,蓦的一看我和叔父也站在门前,都吃了一惊:“你们是什么人?”待又瞧见空山大师,便惊喜交加:
“住持师伯?!”
“哎呀,是住持师父!”
“住持回来了!”
“住持师兄,你的袈裟……”
“咦?空海师兄的袈裟也……”
“都叫嚷什么?!”空海和尚站在前面拿手一挥,厉声斥责道:“看你们的行止,哪有半分出家人的样子?!”
众和尚立即收敛,纷纷惭愧低头:“是。”
空山大师站到了前面,有和尚立即上前,给他披了件袈裟,空山大师略尴尬的咳嗽几声,然后捋捋胡子,做威严状,道:“你们刚才叫嚷着闹鬼,那是怎么回事?”
众和尚一听问的是这事儿,又嚷嚷开了,空山大师皱眉道:“不要乱说!是谁先传的这消息?”
“回住持的话,是,是我。”一个小和尚满脸惶恐。
“是清和啊。”空山大师道:“好,你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清和咽了口吐沫,道:“是,是后面停放元囯中尸身的堂房!那里闹鬼了!”
“什么?!”空海和尚吃了一惊,道:“停尸的堂房?”
我和叔父本来要走,一听说是元囯中的尸身出了问题,便暂且不走了。
只听那清和说道:“是徒弟夜里出来净手,忽然瞧见停放元囯中尸身的堂房里闪的有亮光,徒弟就奇怪,那屋子里又没人,怎么会半夜里有光亮?于是徒弟便过去看了,谁料想,徒弟刚走到门口,里面的光亮一下子就灭了!徒弟就更奇怪了,大着胆子上前去推门,谁知道一推门,就,就——”
叔父在旁边听得急了:“一推门就咋了?!”
清和瞥了叔父一眼,又咽了口吐沫,像是回忆到十分恐怖的情景一样,脸颊抽着,颤声说道:“我,我就看见元囯中他,他站在门口!他,他还瞪着一双大眼,恶狠狠的盯着我!他,他诈尸了!”
“胡说八道!”空海和尚叱道:“元囯中的尸体是我处理的,不会诈尸!”
“是真的!”另一个和尚道:“徒弟当时也在睡觉,突然被一声惨叫给惊醒了,便披了衣服慌忙出来看,却发现是清和师弟晕倒在了堂门口,我便急忙过去把他给唤醒。”
清和面有惭色,嚅嗫道:“徒弟是被吓晕了。还好清平师兄出来,见着了我,不然,也不知道徒弟会不会被那变尸给吃掉。”
空海和尚又叱道:“还胡说?!清平,你也看见元囯中诈尸了?”
“徒弟倒是没有看见元囯中。”清平道:“徒弟把清和师弟扶起来弄醒之后,他说元囯中诈尸了,徒弟也不信,便去堂屋里看,结果发现,元囯中的尸体不见了!堂屋里什么都没有!”
“啊?!”这次轮到空海和尚震惊了。
叔父道:“别废话了,快去瞅瞅啊!”
“哦!”空海和尚醒悟似的,连忙前头带路,一众人都奔停尸的堂屋而去。
堂屋又在藏经楼之后,间数有许多,停放元囯中尸身的屋子是在最僻的一间,我和叔父紧跟空海和尚身后,到堂屋前时,见屋门是开着的,不及进门,便有股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慌忙进去拿灯一照,才看见屋里头只有一张平板木**,可木**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我们都看空海和尚,叔父问道:“元囯中的尸体是在这个屋里?”
“是,是啊……”空海和尚的目光有些呆滞,他点了点头,又摇头,喃喃道:“绝不可能啊!贫僧下过了药,怎么还可能引起尸变?”
我和叔父走到那平板**前,只见**上还有许多散落的白色药粉,中间是人躺过的痕迹,十分宽绰,显见那元囯中的体型十分高大。
我打着灯,把地上都照了一遍,却见地上有几个淡淡的脚印,把我自己的脚印对照过去,小了许多。又看见几个大的脚印,却十分散落,而且都在门口处,并没有延伸到屋中来。
咦?
我心中陡然起疑,如果是元囯中诈尸,他是不能正常走路的,只能跳到地上,那样以来脚步沉重,必然会留下并排的大足迹的,怎么会屋中有几个小脚印,门口有几个大脚印,而且还都是散乱的?
又回到木板**前,仔细拿灯照了几遍,突然间我瞥见**板一侧的边缘有几道淡淡的痕迹,仔细端详时,便觉像是人的手印!我连忙拿自己的手上前比照,只见那印痕比我自己的小了许多!
叔父也瞧在眼中,问空海和尚道:“元囯中有多高多重?”
空海和尚道:“有五尺六七寸高,百十公斤重。”
叔父上前比了比,道:“那这么小的手,不是元囯中的!这地上的脚印,也不是他的!”回顾众僧,道:“你们有谁进来碰过这张**?”
众僧纷纷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