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叔父既然不在,封、李又走了,四间房子都是空的,收拾一间屋子给曹步廊住不算什么难事。
安顿好了曹步廊,回到西院,老爹在门口叫住了我,恰弘德也从屋里出来,见这边只剩下我和老爹了,诧异道:“散场了?不说了?”
我道:“人都去睡了,还说什么说。”
“咋又安顿一个人啊!”弘德抱怨道:“家里的口粮还不够咱们自己吃呢,这还天天往家里留人!”
“你懂什么!?”老爹低声喝道:“那个曹步廊没说实话!”
我和弘德都十分诧异:“都这样了,他还没说实话?!”
“说出来的话倒都是真话,可是有些话他不愿意说。”老爹道:“所以这个人要防着,所以我才把他留了下来。”
我心中不胜唏嘘,道:“爹,茅山那边的事情……”
老爹道:“你进屋里来,捡要紧的说,你叔父回来后,肯定也有话要说。”
到了正屋,我把江浦、大宝禅寺和茅山以及丛林中的事情简单节要的给老爹说了一遍,倒是没有费多长时间,老爹听得认真,中途也不问我。只弘德大惊小怪,搅七缠八的问个不停,又屡屡被老爹瞪止,是憋了一肚子的疑问,不敢发作。
临了, 老爹说道:“这异五行是要做大动作,暗地里搞这么多动静,可惜被五大队给盯上了……估计好景不长!”
我道:“那咱们还管不管了?叔父还拿着那个往生咒的铁片呢。”
“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老爹沉吟道:“你和你二叔在南方坏了他们的好事,杀了他们的畜生,拿了他们的往生咒牌,咱们又留了曹步廊在村子里,他们会善罢甘休?”
我心中暗想:“果然,这时候就是想置身事外,恐怕也不能了。”
老爹又道:“他们要是真在开封活动,那就是咱们麻衣陈家的心腹之患,陈家渊源久远,宝物众多,他们未必不打咱们麻衣陈家的主意……弘道,等你叔父回来以后,你们俩就动身去开封,把这个异五行的底细给查清楚!”
“嗯!”我顿觉热血沸腾。
弘德也兴奋起来了,道:“爹,我呢,我呢?!”
老爹瞥了他一眼:“在家给我去放羊!”
弘德:“……”
老爹道:“好了,睡去!明天晚上还要去应付颍水里的怪物。”
老爹下了“逐客令”,天色也确实不早了,我和弘德便离了正屋,去回卧室。
走到门口,弘德突然又站住,扭过脸,冲老爹问道:“爹,你明天还进城不?”
“进啊。”老爹道:“还要上班,怎么不去?”
弘德道:“那曹步廊呢?”
老爹道:“在家。”
弘德惊道:“把他留在家里?”
老爹“嗯”了一声。
弘德道:“他要是害我们咋办?我哥能不能打过他?”
我瞪了弘德一眼,道:“别把人想的那么坏,咱们收留他在家,他怎么会害咱们?”
弘德道:“东郭先生还救中山狼呢!中山狼不照样要吃他?”
“他不会害你们。”老爹淡淡道:“放心待在家里。”
弘德道:“为啥不会?”
老爹道:“我说不会就不会!”
弘德见老爹要恼了,也不敢问了,嘟嘟囔囔的要走,老爹忽又喊道:“老二!你不准问人要东西!”
弘德茫然道:“啥?”
老爹道:“我是警告你,不管别人有什么宝贝东西,你见了再怎么稀罕,都不准要!”
“你是说那个曹木匠?”弘德道:“他能有啥稀罕人的东西?”
“你记好我的话!”老爹严肃道:“就算是他给,你也不能要!否则,我收拾你!”
弘德缩了缩脖子,“哦”了一声,低眉顺眼的溜走了。
老爹又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挥挥手:“你睡去。”
弘德是个念缠鬼,知道江南发生了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回卧室之后就抓耳挠腮的坐不住,非要叫我给他讲讲。
马新社就在屋里的**上,大眼瞪小眼的睡不着,我哪里会讲?
我弄了个蒲团在地上,自己练功,也不搭理弘德,施起婆娑禅来,把他的叨叨全当做耳旁风,只过不进。
把婆娑禅功前后运转一边,不觉已经是三、四个小时过去,遥望窗外,天色已经渐渐发白了,村子里也有公鸡开始打鸣了。但我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疲惫,精神反而异常的清爽。
这婆娑禅功另有一样奇处,口诀心法都不难明白,练起来也容易,可却总觉察不到进境如何。
但是,在你施展六相全功的时候,却又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进步甚大!
所以说,婆娑禅功的妙处便在于平和中悄然前行,看似无功,却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深合“道法自然”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