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袁重渡不屑的说道:“我袁家的独门封穴技法,三重劲道,层层禁锢,要是不解,三天三夜也不能自行冲开!”
阿罗上前来在我肩膀、胸口、腰上分别推按了几下,穴道不但没有被解开,我反而觉得更难受了。
看来果然如袁重渡所说,袁家的封穴手法确实有独到之处。
明瑶见势不妙,连忙去叫封从龙,道:“封前辈,你来帮帮忙?”
封从龙听见是明瑶央求,便转过身,来看我,片刻后也摇摇头,道:“难解。”
阿罗回头瞪视袁重渡,道:“老畜生,你来解!”
“我的手筋被挑断了,就算是想给他解,也力不从心。”袁重渡道:“我可有言在先,以我袁家的封穴手法封住的穴道,如果长时间没有被解开,气血凝滞难以流畅,虽不致死,也损五脏!届时,这姓陈的小畜生出了什么事情,可怨不得我了。”
“你才是畜生!”明瑶上前骂道:“你就算是不能动手,也知道解穴的窍门,你说出来,我们自然会解!”
“不错。”封从龙道:“你说,我解!”
袁重渡道:“要给你们说也不难,你们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放了你吗?”明瑶冷笑道:“做你的春秋大梦!”
阿罗道:“明瑶,他要是不说,你就把蛇放出来,在他脸上、身上咬一千个洞!”
“吓唬我吗?说也是死,不说也死,我自然不说!”袁重渡把眼一闭,道:“你尽管放蛇来咬!大不了叫姓陈的小畜生陪我!反正我老了,他还年轻,我享尽了荣华富贵,够了!”
袁重渡如此惫赖,明瑶也没了主意,阿罗对他恨之入骨,岂能饶了他?
我虽觉得袁重渡的话可能有些夸大其词,但是也不免忐忑。
正自难安,却突然听见一阵“踏踏”的脚步声传进耳朵里来。
那脚步声很响,不但是我,众人都听到了,不免侧目循声望去。
“唉……”
一声悠长的叹息响起,三生洞里缓缓走出来一个身形佝偻、衣衫褴褛的老乞丐。
“前辈!”
阿罗又惊又喜的叫道:“是您来了呀!”
“恩人。”封从龙也向那老乞丐躬身行礼。
袁重渡又惊又怒又慌,瞪大了眼睛去瞧那老乞丐,嘴唇嚅嗫了片刻,想要说话,却似乎又不敢说话。
那老乞丐瞥了袁重渡一眼,道:“小畜生,死到临头还要作恶!真是无救!”
骂声中,老乞丐身形一晃,早至我跟前,道:“你叫陈弘道对?”
“嗯。”我点点头。
那老乞丐道:“袁家的点穴手比你陈家的行云拂如何?”
我稍稍一怔,有些不明白这老乞丐为什么这么问,又不能不答,当下道:“看是谁使了。”
老乞丐一笑,突然伸手连戳,刹那间,我只觉肩上、腰际、腿上、背上几乎是同时一痛,血气竟然就此通行!
我又惊又喜,连忙答谢。
袁重渡却惊愕无比的瞧着那老乞丐,颤声道:“你,你,你是……”呆了半天,蓦然惊呼:“爹?!”
“小畜生,现在才瞧出来吗?!”那老乞丐冷哼一声,道:“你心怀,眼也瞎了?!”
第87章 报应不爽(六)
这一来,可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谁也料想不到,这三番五次救我们于危难之际的老乞丐竟然会是袁重渡的父亲!
如果不是袁重渡亲口喊出“爹”,这老乞丐又亲口应承,我绝不会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和明瑶固然惊愕难当,阿罗的脸更是在瞬间转换了几种颜色,袁家与潘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现在似乎又多了一重无法报答的恩情。
两下里相较,该如何取舍?
袁重渡见到亲爹,自以为有了靠山,却是大喜过望,连连说道:“爹,您还活着啊!您真的还活着!当年人人都传言,说您从嵩山下来之后,就大病不起,没过长江,就,就……”
“就死在路上了,对?”那老乞丐“哼”了一声,替袁重渡说了他不敢说的话,然后道:“我的心胸虽然不甚宽广,可也没有那么小鸡肚肠!嵩山论道,我以一招之差输在了陈天默的手中,确实又气,再加上受伤,也真是病的不轻,可离死还远着呢!”
我心中一惊,这老乞丐竟然参加过嵩山论道,还输在了祖父的手中,又是袁家的人,那么……
我猛然想起来叔父从前说过的话:昔年嵩山论道,玄门正五脉高手齐聚嵩山“峻极中天”,先是各脉论出领袖,然后再评出玄门第一高手。
当时,以相脉而论,声望最着的便是中原的陈家和江东的袁家,一是麻衣相法,一是柳庄相法,各擅胜场,南北并雄,陈家的族长是陈天默,袁家的族长是袁洪荒,再加上在江湖闯荡多年的逍遥道真陈天佑,这三人便是相脉领袖呼声最高的人选了。
但是在那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袁洪荒却迟迟都未到场。
在相脉论道中,祖父陈天默和叔祖陈天佑脱颖而出,得封相脉领袖。
其余的山脉、医脉、命脉、卜脉也选出了各自的领袖,连带这天默公、天佑公,一共六人,又恰好身处五个方位,因此并称为“五行六极”。
最后的五脉大论道中,天默公技压东木青冢生、西金血玲珑、北水曾天养、南火太虚子、中土陈天佑,坐了玄门大论道中的首席交椅,人人尊称“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