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要想不受人欺负,要想不受人侵略,就必须有人做出牺牲,如果连当兵的都不肯牺牲,那还能够指望谁去呢?”
……
湖北通山县,九间廊村。
村口有一栋三间的瓦房,屋前还有个小院子。
两名身姿笔挺的军官敲开了院门,一个怀抱婴儿的花信少妇迎上前,脆声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一个军官道:“请问这里是向冠英向连长家吗?”
“啊,是的。”少妇脸上露出笑容,“我男人当连长了?”
“荷花,谁来了?”伴随着一个苍老的声音,一个须发皆白但是身子身还算硬朗的老人从正屋出来,看到院子里站着的两名官兵,顿时神情一凝。
紧接着,又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妪跟着走出来,手中拿着舀水的木勺。
看到院子里站着的军官,老妪心中似有所感,手中木勺叭嗒一声掉落在地。
“两位,想必就是向连长的高堂吧?”另一个军官说完,便将携带的行李箱打开,从中取出敢音机,搁在院子里边的石板桌上,再打开。
片刻后,收音机里边就传出了向冠英的声音。
听到向冠英的声音,花信少妇的那对妙目,一下就红了。
向冠英絮絮叨叨道:“荷花,你才二十岁,还年轻,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若是真的战死了,你就再找个男人嫁了吧。”
“不必为我守寡,年轻女子守寡,苦。”
“把小石榴也带上,她还太小,不能没了妈。”
“小石榴已经没了亲爸,不能再没有亲妈了。”
“不然她也太可怜了,我可怜的娃,我的小石榴!”
“但是,但是,但是一定告诉你男人,不要打小石榴。”
“看在她的亲爸是为了守护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战死的份上,请你的男人,无论如何一定善待我的小石榴。”
听到这,两位老人家已经是老泪纵横。
两位一把年纪的老人家,却听着儿子跟他们交待后事,怎一个惨字得了哟。
荷花也哭了个犁花带雨,只有她怀抱中的小石榴没什么感觉,兀自伸出一对胖乎乎的小手抚摸妈妈的俏脸,一边咿咿哑哑的喊着:姆妈,姆妈,姆妈妈。
这稚嫩的婴语,却把这一幕夫妻离别、父子长辞的人伦惨剧衬得格外残酷。
看到这样一幕,两名军官也再忍不住,猛的将脑袋转向一侧。
再不转头,他们担心眼睛就会掉下来,他们不想在人前流泪。
向冠英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是对二老说:“爹,娘,儿子不孝,要让你们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儿子在这里,给你们二老叩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