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称“战国第一反骨佬”的松永久秀,听了松井友闲的话后终于抬起了头,摆出一副十分严肃的神情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位密友。
“友闲!我松永久秀是堂堂的男子汉,生于这个乱世可不是为了当织田家家臣,屈服于织田家那个女人的膝下!我会凭我的能力来夺取整个天下!”松永久秀高举起自己的右手,随即遥指向太阳的方向用力一握,仿佛将整个太阳攥在手里似的。
“唉,久秀,我的密友,醒醒吧,你这样不断反叛难道就能取得天下?”松井友闲听了自己这位密友的话后,顿时叹了口气。
“……”
松井友闲说完之后,松永久秀瞬间不说话了,会客室中变得一片寂静,十分尴尬。
“友闲!难道你认为我不能?如今越后国那个女人已经统一关东十六国并攻陷能登国,正准备进入飞騨国、加贺国,下一个目标必然是织田家的越前国。”松永久秀突然状似疯狂地大声喊了起来,整座信贵山都仿佛充斥着他的咆哮。
“毛利辉元正准备从西边挥军而来,届时本愿寺教如必将因毛利辉元的出阵而解除困境,如果再加上恢复伤势的武田晴信……”松永久秀两只眼睛愤怒地瞪视着自己的密友,对对方叫自己“醒醒”表示出究极的冲天怒火。
“哈哈哈……这么一来,织田家那位公主可真是四面受敌啊!即使那只恶鬼再怎么恐怖,再怎么强大,也绝对抵不过如此多强敌!”松永久秀满脸狰狞地哈哈大笑,仿佛看到织田家即将没落一般。
“问题是……即便织田家无法应付,难道就轮到你会有机会取得天下?毛利辉元、越后国那位公主、甲斐国那位晴信殿下消灭了织田家后,下一个目标就会是你了吧!别忘了,还有那位将军殿下!”松井友闲摇了摇头,再次在松永久秀的头上泼了一大盆冷水。
“友闲!你真笨哪!……织田家届时势必需要将兵力四队,应付毛利辉元、武田晴信、本愿寺教如以及那条越后国龙女。当战况达到了最激烈时,平安京就会变成一座空城,变成完全不设防的状态吗?”松永久秀用一副鄙视的目光看着自己对面的好友。
在他的脑海中,这个计划已经推敲了无数遍。
他松永久秀不仅仅是战国乱世中的枭雄,更是一个有脑子,最擅长捕捉机会的枭雄!
“只要平安京一空虚,我就有机会一举攻下山城国外围,然后由金藏界口入京,一旦进入平安京就可以说是我的势力范围。”松永久秀继续大声喊叫,仿佛要发泄心中的各种负面情绪。
“不论是毛利辉元还是越后国那位公主,在京畿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乡巴佬,反之,早在三好长庆时代起,平安京就是我松永久秀的地盘!”松永久秀站了起来,举起手遥遥地指着平安京方向。
面对松永久秀竭歇斯底里地大吼,松井友闲登时呆然地看向自己的密友,嘴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知道自己这位好友向来野心勃勃,但他一直认为对方这些年早就已经被战国乱世的局势所淘汰,棱角被磨成了圆角。
不过,看对方今天这劲头,貌似不仅仅是在发泄这些年的压抑,而是真的已经在计划些什么。
“好友,你就真的不再仔细考虑下了?这次可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了!”实在无法看好松永久秀的松井友闲,苦口婆心地尽最后一番努力劝自己的好友。
“考虑吗?好吧!你告诉那位信子公主,只要她杀了那只恶鬼并下嫁于我,让我取得天下,我绝对不会为难她!再说,这怎能说是谋叛呢?我只不过是为了取得天下罢了!”松永久秀突然抽出自己腰间的大太刀,对着面前的烛台一刀挥了过去。
“当啷!”
并没有燃点蜡烛的烛台顿时被砍成了两半,向着铺了榻榻米的地板自由落体。
“友闲,你看,我这座信贵山城中,早就囤积了大量的山芋、野菜及荒布等干粮。这些晒干的野菜、干鱼、盐、味噌,数量之多足足可以供应信贵山城三年以上。”或许是太过于激动,松永久秀甚至连原本亲昵的“好友”两个字都不用了,直接喊起松井友闲的名字。
“我告诉你,这座城的地下更埋藏了大批木材、火炭,以及制作铁炮的铅、火药的原料,各种举凡合战所需要的东西无不应有尽有。”松永久秀捉着松井友闲的手,拉着他参观自己的信贵山城。
“只要织田家敢攻打过来,我就会笼城防守。到时候,织田家不仅要应付毛利辉元、越后国那位公主、武田晴信、本愿寺教如,更要随时提防我这只老狐狸!你觉得,织田家有那个能耐吗?”松永久秀指着一排排的长枪、铁炮,对着松井友闲大喊。
“怎么样?你明白了吧?很吃惊吧?友闲!我告诉你!我要让那群背弃我的公卿们看清楚,到底是谁才是真正拥有无限智慧的人!”松永久秀紧紧地抓住松井友闲的手腕,完全不顾对方已经疼得脸色发紫,大声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