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分开送到几个侍者家里。
一来侍通买卖,所以他们的家人,是万万算不到九族里去的;
二来就算国公府遭了难,也有些人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量她们也不敢吞了这笔财物。
不由心下一横,当机立断道:“把这些东西均分了,送到几位夫侍/娘家里去。”
想了想又补充道:“记得抄分两份单子,一份送到夫侍娘家,再留下一份送过来。”
“再者,赶紧让人把两位小姐都找回来。旁的都不用多言,只说家中有事。”
说到这里,镇国公一回头,吩咐身后的顾二道:“快去准备马车,等人一回来,就连着几位小小姐一起送出城去,再把这单子交给世女……”
说着她又沉吟了一阵,才道:“把两位公子也带上吧!至于府里的内眷……能就先瞒着就先瞒着,若有人问孩子们,就说我要见,不许他们多嘴。”
等顾大顾二领命去了,镇国公才吩咐身边的丫头们:“别的照常,如果消息走漏了,今儿在这儿的,一家子都叉出去打死。”
说完这些,镇国公这才泄了气般的瘫坐在太师椅上。
另一边本该被瞒着的镇国公夫郎李氏立马就得知了消息,他虽不知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但能让自家妻主这么大手笔的送走儿孙,又把家底留给了几个侍者,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老大家的跟老二家的还没有掌事,所以消息还不灵通。
可自己管家几十年,人脉错综复杂,从前院出来的消息哪能瞒得住他。
李氏越想越气,登时又摔了两个杯子:一起过了几十年,家主这人他哪会不知道,志大才疏却又胆小如鼠。
平常说说大话、做做白日梦还行,可大事她是绝迹不敢干的。
所以镇国公府绝对出不了什么抄家灭门的大事,顶多也是她自己吓自己罢了。
可现在一出事,她不知会自己一声就罢了。
但连家底也不往自己娘家送,反而送到几个狐狸精手里。
自己为了镇国公府矜矜业业几十年,几个孩子也都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
那老不死的平常对自己的尊重体面一分也不少。
可到了如今,反倒信不过他了,果然女人这玩意儿就是薄情寡义。
不过反正儿孙都走了,只要等事情平静下来,还愁东西拿不回来。
看来自己还是太仁慈了,等到时候……想着想着李氏冷笑了一声——还有那老东西,且等着瞧吧。
这边镇国公却不晓得这么一茬,她左等右等,没等到降罪的旨意。
直到傍晚,才来了一个鼻孔朝天的小太监把天恩带走了。
镇国公这才觉得不对,可她却不敢冒险,只得战战兢兢的在书房等着消息。
晚上赐婚圣旨下来的时候她却有些傻眼,但转瞬镇国公又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这圣上从哪冒出来一个胞妹,但只要不是来抄家拿人的就好。
忙让下人趁夜把人追回来。
可送出去的东西晚上却不好抬回来,她这才按捺住急切。
等镇国公的儿孙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深夜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晚上也就在宫里的几人睡得好,而偌大的镇国公府灯火通明,大家分明都是一夜没睡。
镇国公把一家子都叫到荣庆堂,见人全了,这才把大儿子被赐婚给纯亲王的消息说了出来。
一时间,堂里气氛有些怪,小儿子顾清沉不住气,偷偷抬眼,却发现娘跟爹爹、姐姐的脸色都不怎么好,连一向爱显摆的四哥都不甚高兴。
顾清不解道:“这不是好事吗?这样哥哥就不用挨饿了。”
镇国公夫人李氏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大变,厉声呵斥道:“你嘴里胡吣个什么?他堂堂镇国公府嫡出大公子,不过是身体不好在佛堂念念经将养身子罢了,哪会吃不饱?”
顾清被爹爹睁眼说瞎话惊呆了:“可是……”看着大家越发黑沉的脸,他不禁呐呐地住了嘴。
李氏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看了眼镇国公,温声问妻主:
“不知这纯亲王是什么人?怎么这十几年,京里也没人听说圣上还有个胞妹的?”
何况泽儿当初的情况,如论如何是瞒不住的。
圣上怎么会赐这份婚,莫非天恩是那位纯亲王的子嗣?
镇国公本来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经夫郎这么一说,忽然记起来,天恩跟皇上长得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可这位不知道路数的纯亲王不是圣上的胞妹吗?天恩像她多半也能对上。
既然这样,府里出一个亲王正夫也不比进宫差,倒也不失一个出路。
反正大儿子失了贞洁,已经成了废子,能废物利用也不错。
何况这纯亲王既是圣上的胞妹,又对圣上有救命之恩,前程一定差不了。
她又肯明媒正取的抬大儿子回去,必定是对他有所愧疚。
这么拎不清的女人,自己日后好好筹谋一下,不愁得不到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