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笑了:“我们是夫妻,自当亲近,与旁人不同。”
阿十忍不住翻了白眼:“你不可理喻, 再说我做什么听你的。”
睿王低声道:“小阿十你可以试试……”语气饱含威胁。
阿十不想理他,学着他捏起两个指头放到唇边,鼓起腮帮子吹了半天,也没吹出声音,倒是把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正打算再接再厉,忽听一声响亮的口哨响起,远处正吃草的大黑,听见召唤,欢快的跑了过来,围着冰块男转了两圈,还在他手上蹭了蹭,看的阿十很是眼热。
睿王看了她一眼:“走吧。”说着揽着她翻身上马 ,回去倒走的不快,也不催大黑,信马由缰的慢慢溜达了回去。
帐篷已经搭好了,九哥正带着刘喜儿搭烤鱼的架子,河边儿冬儿正挽着袖子收拾鱼,收拾好了丢到一边儿的桶里,预备着架子搭好了就开烤。阿爹跟太太上皇正盯着木桶里鱼,指指点点,这最大的一条是我钓上来的,那条小的是你钓的。
阿爹不干了:“老爷子,您这不睁眼说瞎话吗,明明那条大的是老臣钓的,那条小鱼秧子才是您钓上来的。”
太太上皇:“是吗,我怎么记得那条大的是我钓的呢?莫非是我老人家记差了。”
阿爹点头:“您老记差了,老了,记性不好了。”
太太上皇:“老什么,信不信,若有战事,我这把老骨头一样能冲锋陷阵。”
阿爹笑了:“好,是老臣说错了话,您不老,您还跟当年一样所向披靡,瞧我家阿十回来了。”
太太上皇冲阿十招招手:“小丫头快过来让你爹瞧瞧,可受了什么委屈不曾,把你爹担心的,生怕被我家老五这只狼崽子叼了去呢。”
阿十脸一红终是走了过来,国公爷是过来人,虽说两人整理的干净清爽,可那眉梢眼角的风情,却藏掖不住,要说两人只是说话儿,鬼才信呢。
虽心里有些不爽,到底两人快成礼了,也不好太掺和小两口的事儿,只是把阿十拖到老九哪儿,觉着在她哥跟前儿,有老九在多少能放点儿心。
烤鱼的架子已搭好了,九哥叫刘喜儿把鱼提过来,却被睿王拦了:“这么烤不好吃。”
九哥摊手:“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这儿除了盐巴,什么调料都没有,要不然等等,我叫刘喜儿去八哥哪儿要点儿香料过来。”
睿王:“不用这么麻烦,这里便有。”说着掏出匕首去河边割了一把绿油油的草,斩碎了合着盐巴把桶里的鱼搓了一遍,又用匕首在鱼身子上随便划了几下,放回木桶里腌着,见干柴已堆好,便从怀里掏出火石来生火,不一会儿着了起来,才把鱼串起来放到火上烤,很快便有香味飘了出来,勾人馋虫。
阿十眼巴巴盯着睿王手上用树枝子削成的简易叉子上烤的滋滋响的烤鱼,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睿王侧头见小丫头的馋样儿忍不住笑了一声:“肚子饿了?”
阿十嘟嘟嘴:“一早还没吃早饭呢就被我阿爹拖了出来,哪能不饿。”
睿王皱了皱眉:“饿了怎么不早说,叫了睿王府的大管家王顺过来,吩咐了几句,王顺应一声骑马跑了,瞧方向像是去了那边儿的别院。”
睿王这鱼还没烤熟,王顺便回来了,手里拿了个提篮,睿王随手递给阿十:“先吃些点心。”
阿十揭开提篮上头的盖子,见是一篮子点心,有桂花馅儿的甜糕,枣泥馅儿的油卷,还有做成茉莉花式样的酥饼,都是自己爱吃的,捏了一块刚要往嘴里放,忽想起那边儿的太太上皇跟阿爹,又放了回去,提着篮子走了过去:“太太上皇,阿爹,吃点心。”
太太上皇捋了捋胡子:“知道你这丫头是个孝顺孩子,孝心我们领了,这点心你留着吃吧,我跟你阿爹不喜吃甜食。”
阿十又提着篮子给九哥送了过去,瞧着她那忙活的小身影,太太上皇不禁道:“老谢头你这闺女养的还真招人疼。”
国公爷:“那可是老臣的亲闺女,自然招人疼了。”
太太皇心说,这老谢头还得意呢,就算你养的闺女再好,不是也便宜了他家老五吗,这往后自己就是这丫头的公公了,老谢头这个亲爹也得往后站,回头两人成了礼,明年给自己添个大胖孙子,抱在怀里心里得多美啊。
越想越美,琢磨回去得催催钦天监那帮没用的,也不知成日里忙的什么,这成礼的日子这么久了还没定下来。这是打算急死他老人家不成,俗话说的好吃到嘴里的才是肉,瞧他家老五这个馋劲儿,再不快点儿定日子,不定哪天就刹不住把这丫头吞了,到时候老谢头这儿可不好交代。
老爷子哪儿知道,阿十这块红烧肉早进了他家老五的嘴,正是因为尝过了肉香,再让睿王殿下做吃素的和尚,才不可能呢。
睿王这会儿正盯着自己那块香喷喷的红烧肉,走到她九哥身边儿,注意到小丫头听话的没跟她哥太亲近,才满意的弯着弯唇角,小丫头还算听话,一会儿这鱼就奖给她解馋。
阿十自是知道她九哥也不喜欢吃这些甜食的,只是想寻个借口过来,跟九哥说句话,自从阿爹接了赐婚的圣旨,九哥就格外忙碌了起来,几乎日日在荣昌号给自己打点嫁妆,忙的都没时间回谢府了,今儿忽然跑来,必是有事儿。
阿十琢磨着,别是那个夜郎王找去了荣昌号吧,毕竟自己可顶的刘喜儿的名儿,阿十相当有自知之明,深知自己跟夜郎王逛街这件事儿,绝不能让冰块男知道,自己跟九哥亲近亲近,冰块男都板着脸把自己教训了一顿,若是知道自己跟夜郎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冰块男的反应。
阿十觉得自己不是怕他,是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趁着送点心的借口,把九哥拖到一边儿小声道:“九哥,你铺子里不是忙的紧吗,怎么得了闲跑这儿来了?”
谢洵:“你说呢?”
阿十:“是不是,是不是有人去荣昌号了?”
谢洵挑了挑眉:“看起来你倒是知道不该跟那夜郎王有牵扯?”
阿十:“他真找去了啊。”
谢洵点点头:“阿十你现在是不是能告诉九哥,跟那夜郎王是怎么认识的?那夜郎王可不是什么善茬儿,不是你能招惹的。”
阿十:“谁没事儿招惹他做什么?我也是偶然碰上的,在南越王庭的时候,他说是夜郎的商人,我就当了真,加之他帮了我个小忙,算是欠了份人情,前儿在茶楼里撞上,他便说我换这个人情,领他逛京城的街景儿,当时并不知道他是夜郎的王,后来知道了就断了往来,谁想他竟找去了九哥哪儿?”
谢洵皱了皱眉:“南越王庭?你是说上次你跟我去南越王庭赴宴那次,夜郎王也在王庭之中?”
阿十点点头:“若那男人果真是夜郎王的话,是在的。”
谢洵:“他堂堂的夜郎王扮成商人混进南越按得什么心思?”
阿十:“我记得九哥不是说夜郎想跟南越联姻吗,是不是去相看那南越公主去了。”
谢洵嗤一声乐了:“你当他真想娶南越公主啊,不过是用联姻把南越拖到他的阵营里,跟他一起对付咱们大晋,夜郎王野心勃勃,怎会为了一个女人乔装跑去南越,只要对他有利,就算南越公主貌比无盐,一样娶回去,女人之于他不过是个摆设。”
阿十想起夜郎王游说自己跟他回夜郎的时候,说过寻两个绝色的夜郎国美人给自己暖脚,可见在他心里女人就是玩物。
谢洵看了她一眼,脸色郑重道:“阿十,您跟九哥说实话,你跟那夜郎王没什么吧。”
阿十翻了白眼:“我跟他能有什么啊,不过是偶然见过一面罢了。”
谢洵:“他不知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