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十初议亲
那公主对美男倒格外宽厚,点点头:“原是来赴宴的客商,不过来我南越的各国客商里,数着你们夜郎最少,近两年才渐多了些,听说你们那位新任的夜郎王很是厉害,可是真的吗?你既刚从宴席出来自是见了我王兄的,你说说我王兄比你们夜郎王如何?”
阿十忍不住翻了白眼心说,这个公主真不知是蠢还是有意为难,当着面问人家夜郎国的客商,人家夜郎国的王厉害还是她们南越的王厉害,叫人家怎么回答,遇上这位刁蛮不讲理的公主,这位异族美男也真够倒霉了,想必这会儿心里必然十分后悔,先一步从芍药后走出去。却也好奇他会说什么?
听见那异族美男道:“在下不过一个寻常客商,怎敢妄议国主,不过刚在宴席之上倒是见识了大王风采,倒真是不虚此行。”阿十暗暗点头,这异族美男倒是很会说话。
显然那公主对这样的回答很是满意,并未再纠缠这个话题,而是问了句:“那你可见过你们国主?他长得怎么样?”说着瞥了旁边的冰块男一眼。
阿十也很是奇怪以那冰块男的性子拂袖而去才合情合理,怎会留下来听这公主跟异族美男闲磕牙。
忽想起自己怎么忘了,这冰块男可不是南越大王子府的舒公子,是她们晋国的睿王殿下,九哥前些日子还提起夜郎王野心勃勃的事呢,而睿王殿下之所以乔装成舒公子帮着大王子夺位,也正是怕二王子当上南越王之后联合夜郎王起兵作乱,故此未雨绸缪先发制人。
难道是想从这异族美男嘴里探听到一些夜郎国的事儿方才留下,这南越公主貌似会错了意,以为舒公子是见她对这异族美男格外青眼,心里吃味了,便想借机用夜郎王刺激一下舒公子,阿十记得昨儿才听九哥说过夜郎国为拉拢南越,有意联姻,这位正值妙龄的公主想必便是最佳人选。
若果真如此,这公主倒也算机灵,能想到利用这件事儿刺激一下心仪之人,只不过这机灵大约是用错了对象,此招儿虽妙,却需对方真心喜欢你的前提之下,方有效用,这舒公子明显对这南越公主一丝一毫的心思都没有,任这公主如何纠缠,他都能视若无物,阿十都怀疑,睿王殿下是不是连这南越公主长得什么样都不知道,毕竟每次都是连正眼都不瞧。
如此,这公主用联姻之事刺激一个对自己没有一点意思的男人,岂不白费功夫。
果然,冰块男只是略看了那异族美男一眼,便迈脚走了,那公主一见他走了,哪还有心思听异族美男说什么,追着冰块男去了。
阿十着实很同情睿王殿下,给这粘糕儿一样的南越公主黏上,甩不掉,推不开,实在难过,尤其这是在南越,顾及颇多,即便是曾经勇冠三军的睿王殿下也施展不开,若是在京城,以睿王爷的身份,这位公主想见一面都难,更遑论如此纠缠了,想必这次睿王殿下从南越回去,会对南越姑娘的热情有更有深一层的领悟。
这么想貌似有些不厚道,不过忽想起自己跟他那晚上的乌龙事,又觉这冰块男并不像自己看到的如此讨厌女人,想这个做什么,阿十摇摇头,刻意忽略脸上热辣辣的感觉。
正想着忽听外头的异族美男道:“人都走了,你是不是也该出来了?”
阿十也知没必要再藏着,刚这男人就是从自己旁边出去的,自是早发现了自己,便迈步从芍药花树后走了出来。
异族美男打量她一遭:“你也是来赴宴的客商?”
阿十目光闪了闪:“小的是跟我们家少爷来王庭赴宴的,刚有些尿急,出来找茅厕,不想就碰上了公主殿下,小的素来听我们家少爷说过这位公主殿下脾气不大好,怕给我们少爷惹了祸事,情急之下才躲了起来,出来大半天少爷不定要寻小的伺候呢,得回去了。”说着转身跑了。
到了筵席上瞄了眼不见那冰块的睿王殿下方才放了心,走到九哥身后,谢洵正着急呢,见她回来不禁道:“怎出去这么久?”
阿十:“走迷了,绕了个大圈子才找回来。”说着又把宴席上的人扫了一圈,没见着刚那个异族美男,心里暗暗奇怪。
一直到筵席散了,跟着九哥回馆驿的路上,阿十才问:“这南越的先王刚刚发丧,新任大王怎就在宫里大宴宾客。”
谢洵:“这南越跟咱们晋国不一样,没那么多礼数规矩,况且新王继位,此举也是为了安各国客商之心,还可彰显新王礼贤下士,如此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 。”
阿十想起刚坐在上头那位肥猪似的大王子,实在跟礼贤下士贴不上边儿,正因如此睿王才化身舒公子帮他坐上王位,实打实的是没安好心。
想起那个睿王,阿十便想起那天晚上的乌龙事,说是过去了,可一碰上那人还是不由自主会想,很是闹心。
出了这样的事儿也消了对逛番禹城的兴致,一回馆驿便问:“九哥咱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谢洵听了摇摇头:“当初可是你瞒着爹娘偷跑出来的,非要跟我来南越,怎么,这才多少日子就腻烦了?”
阿十摇摇头:“九哥知道我可是最怕热,先头没想到这番禹城如此热,再有,我想起来去年八哥酿的梅子酒,还埋在我那院墙下的竹根底下呢,本来想着暑天时候吃的,咱们回去不是正好。”
谢洵笑了点了点她的鼻子:“一个女孩子成天惦记着吃酒,赶明儿看谁家敢娶你回去。”
阿十:“九哥怎么又提这个,阿十不说不嫁的吗。”
谢洵:“这会儿说的好听是哄九哥的吧,若果真遇上喜欢的人,九哥拦着只怕你这丫头还不知怎么恨九哥呢”说着忍不住有些酸溜溜的。
阿十深知她几个哥哥脾性,腻在她九哥怀里撒娇:“阿十最喜欢的便是九哥了,阿十以后就缠着九哥,让九哥养阿十一辈子。”
这话九哥最是喜欢听,笑道:“你少哄九哥,就算九哥想养你一辈子,爹娘也不能答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个道理九哥还是懂的,只不过想娶我家阿十的,得先过了九哥这关才行。”
旁边刘喜儿忍不住抽了抽,心说,估摸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能过九少爷这关的,就算侥幸过了九少爷这关,上头可还有八位少爷呢,所以说有胆子惦记他们十小姐,还敢来国公府提亲的实在勇气可嘉。
到目前为止刘喜儿知道的也就那么两三家,可刚透出点儿意思来,就让国公爷堵了回去,故此,他们家十小姐这亲事难啊。
在谢家几位少爷心里,天大的事儿也不如小妹要紧,便把手边的事都丢给南越这边的管事,叫他料理了跟着商队,谢洵带着自己的妹子,一路轻车简从只一个月便到了京。
阿十走的时候刚出正月,京都仍是春寒料峭冷的紧,回来的时候却已进五月,爹娘院子里那棵经年的老石榴树,开了一树火红的榴花,红艳艳的甚为喜人,阿十围着石榴树绕着圈数树上结的榴花,冬儿跟着她一块数。
国公爷两口子坐在旁边的八角凉亭里,一边儿吃粽子,一边儿笑眯眯的看着女儿,国公爷望着火红榴花旁边的小女儿,忽想起那天自己去宣平侯府的事儿,开口道:“那日我去宣平候府赴宴,夫人可还记得。“
国公夫人白了他一眼:“你回来的时候吃的大醉,叫人架进来倒在榻上便睡了过去,鼾声跟打雷似的,扰的我一晚上都没睡好,我如何不记得。”
国公爷尴尬的笑了两声:“是吃的有些醉,扰了夫人好眠,实是为夫的不该。”说着跟旁边的管家道:“往后那宣平候再下帖邀我过去吃酒,只管给我骂出去,就说扰了夫人清净,以后都不许来下帖子”管家颇为为难。
夫人嗤一声:“你得了吧,这话哄谁呢,你乐意去就去,拿我做什么幌子,况且宣平候那老头子嗜酒如命,跟你吃了大半辈子酒,那张老脸皮最厚,别说骂就是打那老头子一顿也没用。”
国公爷嘿嘿笑道:“以后那老头子再拉我去吃酒,便在西厢里凑合一宿,不扰夫人便是,说起那老头子,那日老头子倒是给咱们家阿十提了门亲事。”
夫人:“能请得动那老头子做媒倒是好本事,谁家你且说来听听?”
国公爷:“说起这门亲事还真是想不到,老头子提的是当今的皇叔睿王殿下。”
王氏夫人愣了愣:“睿王,当今的皇叔,老头子怎会想起他来了,若论这位的身份地位人品都是没得挑了,只是这年纪上是不是有些大。”
国公爷:“若说年纪也不算大,十年前睿王殿下当年带兵大破西戎的时候也才十六,如今也不过才二十六,跟老九一般年纪,虽比阿十大些,可这年岁大些的夫婿知道疼人,总比年纪小的稳妥。”
王氏夫人侧头瞥了他一眼:“我记得当年你就大赞过睿王殿下带兵的本事,说他是天生的帅才,莫不是早瞧上了这位殿下,特意去寻的老头子给咱家阿十说媒吧。”
☆、送粽子的阿十
国公爷:“夫人这话从何说起?咱家阿十也不愁嫁,我做什么多此一举去找老头子给咱家阿十说媒,便是说媒也该男方,哪有女方上赶着去的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