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外的院子里,满地的伤兵和护卫都爬了起来,小童儿去找大夫给他们医治。殷浩抱着殷江,喜极而泣,殷江这一回来,他终于有了主心骨了。他太难了,父王生死不明,老四殷淞已经投到胡碧云那边去了,一向对他好的三哥又迟迟不归,他有事也不知道要找谁商量,手头的兵马又不能胡乱调动,以他的地位又争不成世子,搞的他简直心乱如麻,下一步要做什么,他心里一点儿数都没有。
殷浩哭诉道“三哥,你要是再晚些回来,恐怕就要大事去矣父王被她们关在王府里,人也见不到,现在生死不知,胡碧云一心想让老六做世子,我有心带人杀进府去,可是又不合规矩,而且孤掌难鸣,没有世子在,我一个人能成什么事就是四哥说一句什么,我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他比我大。所以我苦苦等你回来,今天你要是再晚回来一会儿,我也就交待了”
殷浩回过头看着殷通海,越看越气,狠狠上前踹了他一脚,气愤愤骂道“你这个仗势欺人的狗奴才,要不是三哥和洪爷爷给你求情,我就把你宰了喂狗枉我父王对你一向信任,你竟然勾结胡碧云、程重越,要置我于死地你个畜生,你枉披了一张人皮,你不想想你今天的地位和荣华富贵是谁给你的,没有殷家能有你的今天吗结果你竟然恩将仇报”
殷通海被殷江踢打着,也不敢还手,没了胡碧云给他撑腰,早没了平日里在人前的趾高气昂,不停的哀求道“五殿下,小的错了,小的知错了五殿下饶命啊”
殷江不以为然的笑道“行了,五弟,你也别恼,这些当奴才当仆人的能有几个好东西这些东西啊,不是拐了主人家的女人,就是偷了主人家的钱财,忠仆义仆也是有的,但是毕竟少啊可是像奴才和仆人这种东西,府里又不能没有,所以就要想办法看着他们,防着他们,不给他们做坏事的机会不然他们都能把偌大的一座王府给你搬空”
殷浩擦了一把眼泪,点头道“三哥,咱们也别在书房外头站着了,咱们到书房里面坐着,聊一聊下一步要怎么办吧”
殷江摇头道“也别进屋坐着了,赶紧准备下一步吧程重越已经逃走了,很快胡碧云就知道我回来了,如今必然有一场大战他们又挟持着父王,咱们做起事来也会束手束脚的,就算咱们带着兵将杀进王府,可是只要爹能够坐起来说一句话,就是有十万大兵,也都得放下刀枪,毕竟他们是王府的兵将,只听王爷一个人的”
殷浩叹道“调兵令牌在我的手里,爹当初私下就跟我讲过,府里有些人有私心,还是要防着的,如今果然应验了。只是我们的爹怎么就糊涂了,怎么让胡碧云这种贪心的女人当家呢胡碧云就是典型的头发长,见识短难怪辽东人会讲,老娘们当家,房倒屋塌,一点儿都错不了”
殷江大笑起来,“偏是你怪话多,你还做什么王子,去做个说书先生好了”殷江拍了拍殷浩的肩膀,“这种大事,拖延不得,我早已经计划好了,咱们现在就出发,调兵去王府,杀进去看看父王到底什么情况,总之这个世子我是做定了,谁也拦不住我就是父王想让老六做世子我也不会答应,胡碧云敢拦我,我就杀胡碧云,程重越敢拦我,我就杀程重越”
殷浩热血沸腾道“好三哥就是三哥,在这种时候就是能当机立断,果然是我的好三哥今天兄弟就要陪你在咱们家里杀个七进七出走,咱们出发”殷浩兴冲冲的带着殷江去调集兵马了
。殷浩心里最清楚,如果胡碧云把殷满推到世子之位,并且坐稳了王位之后,大概率会向他开刀,而殷江却不会。这个比自己大了十岁的三哥,从小就一直照顾自己,谁让两个人都是没娘的孩子呢
当年殷中把调兵令牌秘密交给殷浩的作用此时便已经凸显出来,如果没有殷江,只有殷浩自己动手的话,就是手头有兵也没有用,只要王爷或世子一句话这些兵就会放下武器,因为他们吃王府的饭,看王爷的脸。可是如今有殷江做后盾,这些兵将就是殷江和殷浩的私军一样,就算胡碧云再能折腾,手中没有调兵令牌,那些兵马也不会听她的话。
殷中当年正是因为身为正妃的老妖婆姚莲依过于霸道,感觉到了江东王府可能接下来会面临隐藏的危机,所以才冒险把调兵令牌放在了只有十岁的五儿子殷浩手里。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小娃娃手里有兵符,而殷浩也一直保守着秘密,只有三哥殷江知道这个秘密,因为两个人同病相怜他们的娘都死在了姚莲依手里,而且这兵符是他们兄弟二人保命的工具。
而老六殷满的娘胡碧云,当年就是姚莲依的死党,最大的跟班,胡碧云是个有手段的女人,她出身于一个中原道的二流世家,知道无论是凭姿色,凭手段,自己都争不过姚莲依,所以一直低调做人,从不和姚莲依争宠,还帮着姚莲依做了许多坏事,效忠于姚莲依,所以才能在姚莲依手里活下来。
这女人若是没有手腕,就不可能趁着殷济死去,殷江不在的时候,软禁了知道殷济不是自己新生儿子而气到生病的殷中,胡碧云最开始并不知道调兵的令牌在殷浩手里,胡碧云一直以为调兵令牌在姚莲依或是世子殷济的手里。胡碧云知道分寸,她绝不敢去问姚莲依,如果她问了,姚莲依一定会怀疑她有野心,进而对她出手的。所以胡碧云一直在扮演一只乖乖的小白兔。
还是那天晚上殷中喝醉了,两个人在床上聊天,提到死去的老妖婆姚莲依时,胡碧云故意酸酸的说,“没有人比姚莲依更受宠了,王爷连调兵的令牌都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