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和房子之间还留有一条小路通行,小路用碎石子铺成,两旁种着大蓟车前草之类的能药用又能吃的部落里需求量大的野草,这时候正是到了开花时节,大蓟小小的花球在微风中摇曳着,有人急匆匆在它们面前走过,叶子伴着花球摇动得更欢快了。
“咚咚”几声敲门声,被涂了一层生漆的光滑木门很快从里面打开,陆湛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看了眼这时候跑过来的阿水,他睡眼惺忪的模样很显然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
陆湛回头瞥了一眼放在屋角边的水滴漏斗,现在显示的也就差不多是凌晨四点左右,这种利用水滴来计算时间的方法其实并不太准确,不过晚上没有办法看日冕,也就只能用这种简陋的东西凑合着。
“这么早过来做什么?”看清楚时间后,陆湛的唇角瞬间拉了下来。
几年过去,阿水已经快长到陆湛的胸膛般高了,他腰背挺直,早就是一名朝气蓬勃的少年模样。对于首领因为自己的打扰而不满的神情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他的怀里抱着一个陶罐,用身体推开挡在门口的陆湛,自顾自地就走了进来。
大厅中间摆着一张制作精美的饭桌,饭桌上摆着一盆灯草,灯草大概只有手臂般高,顶端长有三只拇指般大小的菱角状果实,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花苞,欲开未开的样子,而将整个大厅照亮的亮光就是从那三枚果实中发出来的。
靠着墙壁的位置还摆放着几张木制的沙发,沙发上铺有柔软的兽皮,有点凌乱,很显然刚刚有人在上面躺过。
阿水将陶罐放到饭桌上,他将陶罐上面的盖子掀开,一股淡淡的酒香味迎面扑来,“这酒已经酿制了好几个月了,父亲让我给大巫送过来,说是让大巫拿在路上喝。”
陆湛闻到酒香就忍不住舔了舔唇角,他凑过去大口闻了闻,阿水已经熟门熟路地从旁边的木架子上拿了两个酒馕下来,用勺子往里面开始灌酒。
酿酒是前年夏季的时候,罗臻在山里找到一种类似野葡萄的野果后教部落里的人酿造的,果酒会带着野果的甜香味,酒精浓度并不高,在没有什么饮料的日曜部落里,就算小孩子们都有点馋这东西,当然,罗臻并不允许他们喝,只说等到成年后才能碰酒水这种东西。
除了果酒之外,罗臻每年春季都会带人采集大量的野花晒干用来做花茶,味道虽然算不上多浓,但却比他们天天喝的白水要好喝得多,再加上第一批甜菜收获后他们弄出了糖,往泡开了的花茶中加上一点,别说是小孩子了,就连兽人战士们都非常喜欢。
不过因为甜菜的生长周期长,制作出来的糖整个部落的人分了后其实每人手上的数量并不够一年的消耗,所以现在每天早上的训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多了一种比拼,谁打赢了就能喝上一碗加了糖的花茶。
罗臻偶尔路过的时候,看见一群高大强壮的汉子为了一点糖在那里不服输地一次次从地上爬起来的样子,总觉得满头黑线,不过也拜这种方式所赐,部落里的人战斗力齐齐比以前强了一大截,连以前刚来部落的时候唯唯诺诺的大湖族的普通人们,现在都敢直接拿着木弓骨刀就直接和部落外面的野兽直接对峙上了。
酒馕是用凶兽的内脏做成的,外面套了一层牛皮,一次能装上不少东西,阿水搬过来的这一大陶罐酒,只用一个半酒馕就全部装完了,剩下的半个,他又跑回家将最后一罐果酒给搬了过来,将两个酒馕全部装满后才满意。
陆湛打着哈欠看着阿水忙碌,走到沙发边躺下打算再睡一个回笼觉。
因为终于决定去长峰山对面看看,陆湛太过兴奋,折腾了一晚上,被罗臻一怒之下赶到了客厅里睡,这会儿房门还紧紧关闭着,阿水出入的时候也特意放轻了动作,所以并没有将房间里的罗臻给吵醒。
然而还不等陆湛再度合眼,又有人走了进来,阿椒和阿草怀里抱着一个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大兽皮包,里面除了一点常用药草之外,基本就是各种可以在路上使用的吃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