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现在这种焦头烂额的状况让河泉即使见到河巫都不一定有好脸色,更何况只是一个跟在河巫身边连弟子都算不上的普通人而已。
半指因为河源这句算不上温柔的问话,泪水就像终于决堤了一般滑落下来,他抽抽噎噎地对河泉说道:“河泉,你去看看大巫吧,他好像快要不行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河泉不等半指说完,当先就大步往后面走去,临走前还不忘交代站在边缘的几个战士,“注意不要让湖面结冰了。”
其他本来还打算跟着一起过去看看情况的战士们纷纷止步,互相对望了一眼,继续拿起木棍去翻搅湖面,免得湖面再次结冰,让那些魑兽得以跑到湖面上来。
也就十几步路的距离,那里用兽皮搭了几个能够挡风的帐篷,但显然没办法安置部落里的所有人,有不少人只能挤在帐篷外面互相搂着取暖,冰面上没办法生火,到了晚上气温降得更低的时候,不少因为饥饿以及身体孱弱的人就会被活活冻死。
为了安抚住岸上密密麻麻的魑兽群,河泉只能安排人将这些冻死掉的族人们扔进河水中,让魑兽们打捞回去食用,也幸亏魑兽们对于这种投食的方法还算兴趣浓厚,再加上魑兽不懂水性,这才没有不管不顾地往冰面上冲,于是便维持住了这略显诡异的和平表象。
而那些被冻死了的族人们,他们身上穿的兽皮衣会被剥下来分给其他还活着的人使用。
河泉刚刚走到族人面前,就听到了一阵阵压抑的哭泣声,虽然能够理解这些人的恐惧,但这状况还是让河泉无端觉得焦躁,仿佛一双死亡的手已经扼上了他的咽喉,随时都能掐断他的气息一样,让他觉得不管怎么反抗,都没办法逃脱。
河泉瞪了帐篷外面的人一眼,然后弯腰掀开帐篷走了进去。
即使是一个部落里的大巫,在这种特殊时期也是没办法一个人独用一个帐篷的,里面还挤着不少年岁不大的孩子,只是谁都没有说话,只散落在角落里,不敢靠近中间一步。
河泉走过去,河巫静静躺在中间,他的身上盖了两层兽皮,将他瘦弱苍老的身躯包裹得严严实实,但依然没办法遮盖对方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的面容。
河泉蹲下身子,伸手给河巫掖了掖兽皮被角,轻轻喊了对方一声,“大巫。”
河巫当然不会回应他,甚至没有丝毫反应。
河泉的手有点颤抖,他轻轻握了握拳头,最后好像下了决心一样,还是伸手轻轻碰了碰河巫的鼻下。没有丝毫气息吐出来,就连皮肤相触的地方都是一片冰凉,要不是亲眼看见,河泉会以为自己摸到的是一块冷硬的冰块。
半指弯着腰,因为帐篷里人太多,他没办法挤到河巫身边,见河泉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半指非常担心,忐忑地问道:“河泉,大巫怎么样了?”
河泉并没有回答半指的话,他突然一拳砸到身下的冰面上,吓得帐篷里的小孩们惊叫出声,也得亏这里的冰面足够坚厚,只出现了几条裂痕,并没有破碎掉。
半指见状还有什么猜不到的,他一把推开面前的河源,因为空间狭窄,半指大半个身子压在河泉的身上才能看清前面的场景,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闭眼躺着的河巫,刚刚他离开的时候明明还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的,虽然很微弱,但半指敢肯定河巫那时候一定还活着,谁知道只是这短短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