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小松子的述说,康熙眼眸里的晦暗越来越深。
殿内其他人等都不敢作声,屏着呼吸听着小松子的话。
“那人真是约在六月初九?”
康熙听完之后,沉声询问道。
“回禀陛下,奴才听得真真的,不敢隐瞒。”小松子利落地回答道。
康熙的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这六月初九那就是后日了。
看来这小太监不是在说谎,否则绝不会扯出这种容易被戳破的谎言。
“万岁爷,妾身与那阿吉嘎连样貌都不曾见过,不过是幼时家父曾经闹着玩笑定下娃娃亲,连半年都不到,那娃娃亲就被取消了。”
福音边说边垂泪,她噙着泪水,鼻尖微红,哭得人心都软了。
“现如今竟被如此陷害,妾身真是……”
她说到这里,仿佛说不下去了,低着头,别过脸去。
“朕怎么会相信那些胡话?”
康熙忙安慰道,“你别哭了,现如今你怀着孩子,要是动了胎气,那对你,对孩子都不好?”
福音这才渐渐收了眼泪。
她红着眼眶,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澄清得如同雨后的池塘,“万岁爷真不会相信那些胡话?”
“你这是什么傻话。”
康熙笑了,他用手指刮了下福音的琼鼻,“朕在你心里,难道是个不分是非之人吗?你受如此委屈,朕替你讨回公道还来不及,怎会还让你委屈?”
福音这才破涕为笑。
康熙当即就命李德全进殿内来。
他吩咐了李德全寻了数个好手去盯住阿吉嘎,顺带连永寿宫也一同盯住了。
芍药和荷花心中疑惑。
这件事背后还有凌普总管和索相的事,娘娘为何不告诉万岁爷?
她们俩虽然不解,但却没有多问。
主子总会有主子的想法。
而福音此时暂且不动凌普和索额图,原因则是因为她深深明白,以今日这件事,完全没有足够的机会绊倒索额图和凌普,甚至还有他们的靠山太子。
索额图和太子在万岁爷心中的分量不轻,而且索额图的权利颇大,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够彻底解决他们太子党,现在打草惊蛇,就只能是给她增加危险。
福音现在又怀着孩子,膝下又有一儿一女,她的软肋实在是太多了,故而她不敢冒险。
但是。
等日后,她必定会跟索相这些人讨回公道。
六月初九。
这日一早,阿吉嘎就早早起身打扮自己。
他还特地提前沐浴了一番才去当差。
同僚们对他的作态早已经见怪不怪。
深夜时分。
阿吉嘎等人巡逻了一圈之后,阿吉嘎寻了个肚子不舒服的理由偷偷脱队了,他蹑手蹑脚地跑到了御花园,在亭子中焦急地等待。
早已盯着阿吉嘎的侍卫们见到他来,脸上都掠过了一丝狠意。
侍卫们纷纷摩拳抆掌,一个个都把阿吉嘎当成了肥肉来看。
这阿吉嘎这回可帮他们立了大功了。
眼瞅着子时就要到了。
阿吉嘎越来越着急了。
他捏着手中“福妃”的帕子,心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亭子里来回踱步。
他边走还边念叨:“这福妃娘娘怎么还没来?莫非是不来了吧?”
阿吉嘎才刚这样想到,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心里就是一喜,脸上露出笑容,快步从亭子里走出,打算去迎接前来幽会的“福妃娘娘”的时候,还没走几步路,就撞见了迎面走来的侍卫。
阿吉嘎心中一惊。
他转身就要跑,却被那几个侍卫快步上前抓住了。
“你是什么人?三更半夜的在这御花园干什么?怎么一见到我们就跑?”
早已被温妃收买好的侍卫黑着脸对阿吉嘎喝问道。
其他几个侍卫则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挣脱。
“我是今夜当差的侍卫,您几位误会了,刚才我没想跑,只是想回去当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