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出去了,崇元帝招手唤了德生:“柳宸那话什么意思?”
“这,陛下是指柳大人哪句话?”德生恭谨问。
“别给朕装傻!”崇元帝伸手在他脑袋上弹个暴栗:“就老四跟方氏,怎么回事?”
德生嘿嘿两声,一脸的难色。
出了寝宫,也不顾周围多少人看着,李忆一把把柳宸按到了墙上:“柳宸你这是什么意思?”
“正如你所想啊殿下。”柳宸面色如常:“人中之龙雪原之阳原来是个女娇娥,这让哪个男儿能把持的住,又凭什么,让殿下你独霸呢。”
李忆面色变了又变。“痴心妄想!”最终他扔下四个字,转身离去。
柳宸在他身后喊:“各凭本事咯,殿下,你不会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吧——皇甫先生,咱们奉旨去章华殿!”
李忆骤然停下脚步,黑着脸又折返回来,等皇甫极过来,向章华殿而去。
章华殿里,方锦安原本正逗着恬公主和小狮子玩——这日李忆又一大早就把恬公主送章华殿来了。
就见李忆气呼呼进来了——他如此不加掩饰的生气,倒也少见。
“又怎么了?”方锦安问。
“无事,碰上一只惹人厌的苍蝇而已。”李忆一边说着,一边把方锦安按到榻上,然后放下两边的纱幔:“找到皇甫极了,他就在外面,马上来给你视疾。”
“啊,皇甫极?”方锦安从纱幔中探出头来:“我认识他的,不必如此藏头露尾……”
“这是规矩!”李忆伸手把她按回去。
在一边座位上重重坐下,又一连牛饮了两盏茶压火,他这才沉声道:“请皇甫先生和夫人进来吧。”
没说请柳宸,柳宸很自然地跟了进来,拜见方锦安:“……臣特特从宫外请来神医皇甫极先生,只愿能为娘娘稍解沉珂。”
“费心啦。”方锦安的声音从纱幕后传出。
柳宸紧盯着那声音来处,那目光恨不得在纱幕上钻两个孔:“娘娘千万别说这话,想当年,晋阳城中,臣与君侯曾把酒言欢,何等的畅快!自那以后,臣心中,一直是对君侯念念不忘,倾慕不已。如今能为娘娘做点事,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对面的李忆听着他这话,握着茶杯的手条条青筋暴起,恨不得把这茶摔到那张厚颜无耻的脸上。
“呃,我……我哥哥和你喝过酒吗?我怎么不记得了……”纱幕后传出方锦安喃喃自语的声音:“不过还是多谢啦。”
李忆立刻放松了下来,冷漠又嘲讽地朝柳宸笑笑。
柳宸:“……呵,呵呵,不提那些陈年旧事了,皇甫先生,快请速速为娘娘诊脉。”
皇甫极丝毫未察他二人间的波涛汹涌,只昂着鼻孔坐到榻前,请方锦安伸手。
方锦安把手伸出纱幕外,谢岫和宫人们服侍着,把这手放于脉枕上,又在其上覆上轻纱,这才请皇甫极诊脉。
皇甫极二指落于方锦安脉息之上,一开始还是昂着鼻孔,慢慢地,那神色就变了,乃至于按息的手都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