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没证据,”萧询道,“没有证据,那锦儿便是受害者。”
“你说她是受害者,你又有证据?”皇上冷笑着反问。
萧询颔首,坚定道,“会有的,三个月前儿臣就派人去了西北查探,只要李氏孕胎的那半年,陆赫一直呆在西北,没有回过上京,那锦儿的身世便是清白的。”
“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皇上眼底闪过一抹嘲讽,“李氏孕胎的那半年,陆赫回过上京,说出来太子也许不信,朕当年,与福泉亲自撞破过他们在太液池边的假山里私会。”
萧询听皇上这么说,一下子变了脸色,“父皇,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自然是真的。你若不信,便问问福泉,”说着,他朝福公公看去。
这件事情如此香艳、私密,福公公自然记得,他一脸为难地看着萧询,低声道,“太子,皇上说的都是真的,十八年前的一个冬夜,奴才和皇上在太液池边散步,确实撞见过陆赫和李氏私会,只是当时西北那边的胡人不安分,皇上正是用人之际,才没有将这件事挑出来。”
“……”萧询虚白着脸色,不说话。
皇上眼波一晃,按着膝盖,又道,“太子放心,看在她为你孕育两个子嗣,又为你解毒的份上,朕不会要她的性命,只是希望你在解毒后,能将她送走,换句话说,太子妃之位上的人,绝对不能有污名。”
“你,可明白?”
“不明白!”萧询沉默很久后,看向皇上,脸色紧绷,眼神坚毅,掷地有声道,“便是陆赫和李氏真的私通款曲,那又如何证明,锦儿一定就是他的子嗣,承国公府二老爷也应有五成的可能性,不是吗?”
皇上被萧询这般当中反驳,气坏了,指着他鼻子道,“太子,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这样顶撞朕?”
“儿臣不敢!”萧询垂首,“请父皇给儿臣时间,儿臣一定还太子妃一个清白。”
“若是朕不给呢?”
“那儿臣还是那句话,生同衾,死同穴,太子妃若身死,儿臣绝不独活!”
“你、你!”皇上气的浑身都哆嗦起来。
而另一边,小汤山别庄。
陆念锦一直在门口看了很久的雪,直到她的腿脚都有些僵硬了,阿苑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上前福身道,“太子妃,承国公府二老爷求见。”
“我……爹?”陆念锦怔怔的反问,“他有说明来意吗?”
阿苑点了点头,“二老爷说,他能证明太子妃的清白。”
陆念锦闻言,眸光一亮,是啊,陆博礼是看着她出生的,若说这世上还有人能仅凭一张嘴就证明她的清白,只能是他了。
“快请!”这般想着,她有些急切地吩咐了阿苑一声。
阿苑领命退下,很快就将陆博礼带了过来。
一段时间没见,陆博礼又清瘦了几分,陆念锦看着他空荡荡的袖管,鼻头忽然酸楚起来,想来是原主的情绪冒了头。
“父亲,”她上前,微微行了一礼。
陆博礼局促地摆了摆手,“太子妃太客气了。”
“您坐!”陆念锦笑笑,冲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博礼坐下,为了缓解紧张,他先喝了一口茶,然后才看向陆念锦,道,“我的来意,阿苑姑娘已经跟太子妃说过了吧?”
“嗯,提了一句,”陆念锦点点头,旋即又问,“父亲真的有法子证明我的身世?”
陆博礼忙道,“自然,我没骗你的,我真的有办法。”
“那不知是什么办法?”
陆博礼细细地打量着她的眉眼,过了好一阵子,忽然笑道,“你祖母一向对花生过敏。她遗传给了我,我又遗传给了你。所以你娘,从来都没有给你吃过花生,对吗?”
陆念锦仔细一想,还真是,跟着,为了验证陆博礼的话,她又吩咐阿苑,“去看看厨房有没有花生,那些来给我。”
“太子妃,您还怀着身孕呢?”阿苑听了主子的吩咐,却不敢动,她一脸为难地看着主子已经隆起的小腹。
陆念锦见阿苑这般小心,摇头笑了笑,“我自有办法,不会让自己受伤的,你快去吧!”
“唔,”阿苑低低地应了一声,朝外走去,没多久,她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捧花生。
陆念锦挑出其中一个,剥开后,轻轻地舔了舔,就放开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约莫半刻钟后,她唇边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瘙痒,的确是过敏的前兆,也幸亏她吃得少,发作起来也仅如此。
“这下你该信了吧,我真的没有骗你!”陆博礼看向她,认真的说道。
陆念锦不由一笑,顿了顿,又问,“我还想再问父亲一件事情。”
“你是说那封你娘写给陆赫的信罢?”
陆念锦点了点头,“是。”
“那不过是你娘的权宜之计罢了,她怕陆赫因爱生恨,对你下手,更怕我不精后宅,护不住你,怕你长大了,遇到什么难关度不过去,所以她想为你找一个靠山。只是后来,陆赫好像并没有收到那封信,也不知道那封信到底落在了谁的手里。”
“是景妃,”陆念锦深深地叹了口气,“兴许,为了讨陆贵妃的欢心,她后来又拓了一份给陆贵妃。”
陆博礼闻言大惊,“太子妃的意思是,今次的事情是陆少微做的?”
“十有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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