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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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皇宫门前车水马龙,皆是来参加皇后寿宴的文武百官们。

杨珥向来对待任何筵席都是不拘小节的,今日却是着了件酡颜的宫装,搭上仙白色的对襟半臂,显然是隆重打扮过一番的,倒是让不少勋贵公子侧目,却碍于她平日里的声名太差,只敢欣赏,不敢上前搭讪。

她被侍者引到了既定的侯间,稍等了片刻,群臣大致来齐,便一同前往筵席。

杨珥趁乱拉着暮云行至人潮末尾,对她低声道:“东西带来了吗?”

暮云得意一笑,从她鼓当当的腰间抽出一个帏帽,仔细地给杨珥系上。

杨珥拍了拍她的肩,“一会儿你就扮作我,把这宫廷里能走的地方走个遍,想方设法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千万别让皇兄的人把你找到。”

暮云老实地点了点头,今日二人特意穿得颜色相近的衣服,为的就是方便掩人耳目。

杨珥听了昨日谢庆岱说的话后,不用猜也知道今日筵席上,皇后绝对会提出她与谢庆岱的婚事,她暂时还没有想到能够完全搪塞过去的理由,皇兄虽然也不想她和谢家中人成亲,可是样子却是要做做的。她现在只有先躲躲再说了。

直到看着暮云往筵席相反的方向走去,她才放心地回了侯间,众人都是看着她出地侯间,再有暮云做幌子,此时的侯间,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

只是还没走上两步,便碰见了指挥着大批宦者搬酒水的祁公公,还是迎面相撞的那种。纵使她带了帏帽,可祁公公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看个手指头都可以认出她来,当即讶声道:

“长公主怎么还没有到席上?现在都筵席都开始了一会儿了吧?”

杨珥讪笑了两下,转身就跑!

祁公公最是了解她的弯弯肠子,当即就命身后的宦者放下酒水坛子,一个劲地朝她追来。

她苦笑万分,不带这么出师不利的吧!筵席最重要的就是酒水啊,你们不赶紧送酒去,只顾粘着她未免也太没有轻重了吧!

好在她从小就是被追着长大的,转眼间便把十几个宦者给甩掉了。站定后,忽然难受地捂住口鼻,这地儿怎么这么臭呢?

观望了一下四周,才发现原来自己跑到了马厩啊,怪不得有一种青草屎味儿。

正欲换个清新的地方待,斜前方的一个东西冲她卯足了劲地叫唤,她吓得连忙跑过去安抚那个家伙,可别把宦者们叫来了!走近了才发现竟是头……牛?

等等,这牛为什么看着这么眼熟?它鼻子上的三个黄金圆环不是那……

黑牛见她走近了,亲昵地往她手臂上拱了拱,蹭得她一手的泥,她却顾不得躲开,呆愣在原地。

它身旁拿着一捧青草的白衫男子,发现黑牛看见美人就把他给抛到脑后了,摇首无奈失笑,朝杨珥走了过来。

杨珥连抬头看向他的勇气都没有,只听得那早已印入她心间的温润声音响起,“真是奇怪,我儿子鲜少与人这般亲近的,让姑娘见笑了。”

杨珥鼻尖莫名地酸涩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是你们最期待的时刻……

曾经就有好多小天使问我,如果,男主知道了女主身份的那一刻,会是怎么样……

你们猜猜?用刀还是用长、枪,怎么个杀她法?

第50章 【捉】心头肉懵了

“真是奇怪, 我儿子鲜少与人这般亲近的,让姑娘见笑了。”

杨珥闻言,身心俱颤。扭过僵硬的脖子, 在帏帽轻纱的摇曳间,望向林无意, 神情一阵恍惚,直以为自己身处在这两年来无数个深夜的梦里。

理智告诉她, 现在应该赶紧离开, 但脚却像生生扎在泥地里似的,怎么也拔不起来。

他白皙的皮肤晒得黑硕了些,肩宽了,也壮了,真好。

她的手,情不自禁地便伸了起来, 欲抚上他的脸庞。却被他猛然闪身躲避开, 他眉头微蹙, “姑娘这是?”

她倏地顿住,惊醒, 暗道自己糊涂!来不及深究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转身欲落荒而逃, 仓皇跑了两步,就听到马厩外响起匆忙的脚步声,不好!祁公公的人追来了!

边追还边喊着,“长公主!”

林无意登时愣在原地。

杨珥神色大变, 顾不得其它,反身躲到牛身后,这黑牛也不枉她曾经对它好几日的照拂,匍匐到地上,将她挡了个严实。

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身边忽然多了一个抢她空气的人。他靠在她身边蹲了下来,目光沉寂地看向她,未置一词。

两人挨得极近,属于他身上的皂角香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未变,明明清淡怡人,却顺着她的鼻间直冲她的脑门,眼眶唰地一下就红了。

她不作声色地抬脚往后挪了一小步,却被他蓦地给搂住腰身,她张着双大眼睛望向他,他另一只空闲的手指了指马房外,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这时,她的余光瞟见不少宫靴掠过,在他们这处停留了片刻,未发现异常,便去别处寻她了。

杨珥这才松了一口气,不料听到了他沉声唤了一声,“明舒长公主?”

她下意识地便“嗯”了一声,因着哭腔喉咙哽咽,鼻音很重,他并未听出她的身份。当朝就她一个长公主,不是她还能是谁?

谁知下一刻,他竟果断的撒手!

她全身的重量原本都倚在他的身上,忽然失去了支撑,重重地便摔到地上,砸得屁股生疼。她龇牙咧嘴的同时,才想起自己长公主的身份,与他们彭家的仇怨,心悸万分。

没有任何埋怨,自己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并未在他的面上发现波澜,但她太了解他,知道此时的他,眼角向下,表明着他的心情并不明朗。

他把弄着黑牛的尾巴,语气玩味,“我知道一个偏僻的地方,保准不被他们捉到。”

她没有理会,抬脚就走,还傻呆在这干什么?等着被他杀吗?

一只泛着冷意的手紧紧地把她握住,把她扯向了他,“由不得你拒绝。”

他那曾经执笔的修长的手,此时满是老茧,力道颇大。两年的时间,他彻底比她高了一个脑袋,她的二郎,是真的长大了。